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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就能扣动扳机,取他性命,然而屋子里黑洞洞的,只有一点惨白的月光洒进一斛。

借着这点从正面打来的光,他从半开的门缝看到了床上鼓起的一坨,裹着个白毛毯子,蜷在一起。

他方才偷摸进院子的时候,路过那辆越野车,他打着全身而退的主意,所以格外留意了一下这车能否在他们得手之后载着他们离开,没想到一凑近打量,就嗅到一股子麝香味。

是以他大概明白了,床上那一团白的,正是关长胜的“女人”。

他不敢多耽搁,也不想去思考自己卷入了怎样的豪门秘辛,他在这一行上混了许多年,每次出任务必定细细了解人物对象的资料。

他手中的枪尚且还有七发子弹,他势必要让关长胜立刻现身。

他对着那一团白,射了一枪,枪声响起的一瞬间,一种毛骨悚然的气息从屋子里发散出来,他眼前好像晃过一道黑影,他来不及瞄准,就已经依靠惯性,猛地射了几枪。

一共四声枪响,楼梯处已经传来脚步声,他想,应该是守在窗下的队友爬上来了。

他不敢分心,仔细去看那团鼓起,心惊的发现一丝血也没有流下,而那黑影,只是被之前挨了一枪的厚皮披风。

他已然浪费了五发子弹。

他的队友谨慎的靠过来,他有些生气,毕竟说好了分守出口,决不可以少人,结果现在窗下只剩下一个人了,关长胜必定有枪,这也是为什么窗下一定要守两个人——高处对着低处有着天然的优势,关长胜一枪毙了窗下同党再逃之夭夭,也并非难事。

他不能再拖了,他从门缝里看见窗,那窗台上一片皎白月色,估摸着此刻已经接近凌晨两点,他再拖下去,想全身而退,就是痴人说梦了。

他捏着枪,手像是黏在枪托上一样,一只膝盖谨慎的抵住了门缝——他怕关长胜暴起发难,用铁门碾碎他的膝盖,又怕关长胜不在门后,就等他一使劲,撞进来,乘着他失去平衡的一瞬间要了他的命。

他本来不应该怕的,这世界上哪里会有怕死的杀手?

但是他已经想退了,他想金盆洗手,站在阳光下。

只要做完这一单,然后带着兄弟们全身而退,就可以改头换面的生活了。

他的额头渗出汗珠,膝盖轻轻撑着门,然后猛的一用力,转身就对着门后啪啪开了两枪——

这一系列动作极快,几乎让人无法反应,他的影子沉闷又安静的坠在地上,在惨白的月光中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质感。

门后空无一人。

反而他的左侧,传来一阵风声。

那拳头竟然比风声更快,他才听到破空的风声,虎口已被一拳砸的发麻,但是他仍然在被卸掉武器之前,朝着唯一可能藏人的地方打了一枪。

现在,枪里只有一颗子弹了。

他也擅长近战,但是眼前暴烈的狼一般的男人,仅仅一拳就让他吃了苦头,他不敢硬碰硬,手一撑门板,借力往前一晃,躲过关长胜刀一样劈下来的长腿。

那铁门都被踢了个不大不小的凹陷。

他想,关长胜这一下必定吃痛,接下来只要对着他方才受伤的腿攻击,也就好了。

他的同伴没能进来——关长胜似乎没有痛觉一般的,手砰的关上门,方才砸过门的腿,凌空横扫而来,直冲他的太阳穴!

他险险避过,但是鼻子却没能免灾,鼻腔一股血液热汤似的滚出来,撒的满地都是。

他用手背擦了一下,眼前都有些发蒙,于是关长胜的下一击再也没能躲过,他面色痛苦,惨白的脸上一阵扭曲,哇的一口吐出鲜血来。

他瘫软在地上,手指颤抖着去摸枪,被一双厚底军靴无情的碾压过手指。

他无声的喘息,又痛又麻,脑子里的血倒灌一样的崩腾。

关长胜随意一踢,那把手枪远远的滚开了。

他捂着被关长胜的膝盖狠狠顶过,搅的五脏六腑都在痛的脘服,口角的血沫一股一股的往外涌。

门外的伙伴在撞门,可他脑子里好像也有个钟木在撞一样的,一阵阵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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