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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同一天离开的,在那场欢送的仪式上,冉致安悄悄的溜了出来,他漫无目的的在校园里游荡,不知怎么的就晃到了食堂边,食堂前门右侧有一片茂密的树林,他在树林里发现一条了僻静的小路,沿着那条小路一直走就进入到一个地下洞穴里,台阶上全是青苔,稍不注意就会摔倒。
还好他出来的时候觉得这场仪式会弄到很晚,带了一个迷你的手电筒。
等洞穴走到尽头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纵横交错在岩壁上的枯树根,在昏暗的光线里像一条条蛰伏的蛇。微弱的光线稍稍往下,是一地的白骨。
礼堂、表演、猩红的幕布、成片的哭声……所有丢失的记忆在这一刻全数回归。
他什么都想起来了。
手电筒掉在地上,照出一个白骨空洞洞的眼神。
这么多这么多的尸骨,是不是有一具……也属于那个害羞的方玖呢?
到底是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去直面死亡?
他明明那么怕疼,说话都不敢大声,却做了第一个反抗的人。
“我觉得人死后都会变成蝴蝶,安葬他们的地方就叫“蝶乡”。”
这是方玖有一次闲聊和他说的。
他现在有一点奇妙的认同感,人就像蝴蝶一样,美丽脆弱而短暂。
“你也想起来了吗?”
冉致安跌坐在地上,他慢慢抬起头,手电筒光照不到的洞穴深处,走出来几个人。
为首的那个人走到他的面前,冉致安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满脸泪水的狼狈身影。
“哭是没有用的,你现在看到的每一具白骨,都是那些反抗学生的尸骸。”
“他们的牺牲不是无用的,只要还有人活着,就一定会有人反抗。”
明明穿着同样的校服,可冉致安觉的他们比他更坚强,也更勇敢。
外面是欢乐的庆祝,所有人脸上都没有忧愁,只有梦想和憧憬,而他们坐在尸骸堆里,商量着看不到未来的前路。
这个时候的冉致安还不知道他所认识的这些比他更勇敢,更坚定的人会在前进的路上,一个接一个倒在他的面前。
先是领头的那个人悄无声息的消失了,他看他们的眼神变得陌生。
所有人都知道,他被替换掉了。
他们每一个人都有着数个代替品,如果做的不够好,达不到某个标准,他们就会被销毁,接下来会换上一个一模一样的人来接替他们的人生。
他们不是唯一的,他们是可以被随时取代的,就像编写一个程序,如果这个程序实在不行,就就毁掉重来,编写一个更合心的。
而仅仅只是开始。
第二个人也消失了,冉致安还记得那是一个喜欢扎着高马尾的女生,警惕性很强,帮他们躲过了数次危险。
第三个人消失了,他是一个沉默寡言,喜欢画画的孩子,是他们这里最小的,他曾经送给冉致安两幅画。
一幅是一只被杀死的蝴蝶,蝴蝶画的很精细,翅膀上用金色描了边。
另一副是大礼堂的场景,身上涂着蓝白颜料的火柴人站在幕布的顶上,黑色的线条表示向下,幕布后面有几个圈圈,上面挂着火柴人,火柴人身上涂着黑白颜料。
这是大礼堂的屠杀场景。
黑白色的颜料就像是一场不会有多少人想起来的祭奠。
“即使我们脆弱的像蝴蝶,我们总能看到光的,只要还有一个人能记起来,反抗就不会停止。”
这两幅画被冉致安小心地折叠起来,放到了那个巨大的地下洞穴里。
第四个人消失了,第五个人也消失了……
冉致安曾经回到过那个充满了血腥的大礼堂,也是他不愿意回想的地方。
棕色椅子上,他看到了好多刻痕。
比如第一组第二排第四个座位边上,有人用圆珠笔画了一幅图,一个被打了一把叉的长方体,一个四分五裂的火柴人,火柴人的胸口上还插着一把刀,刀的刀刃是完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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