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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呼。

顾令耳朵嗡嗡作响，他觉得身上人呼吸声粗重，有时候却又什么都没听到一般。

这不符合一个受伤的人该有的状态。

顾令动了一下，痛的他龇牙咧嘴。

温热的鲜血从额头上的伤口涌出, 顺着脸颊往下流动。

浓郁的血腥味道冲入鼻翼, 让人头晕又胸闷想吐，最后眼前一黑暂时小憩过去……

纪渐咬牙勉勉强强睁开眼睛, 鲜血将睫毛打湿，湿哒哒地成结凝聚在一起。

衣服被鲜血弄的湿漉漉的, 若是他的仇家看到了此情此景, 恐怕也不会相信，一向掌控绝对主权的纪渐，此刻会如此狼狈不堪。

在一片浓郁的血色当中，面前的顾令被自己抱在身下，一动不动。

像是人没了呼吸一般, 纪渐心中惊骇，想要睁开眼睛去看却发现是无能为力。

他开口，说话时不像自己的本音。

“顾令……”

话音刚落，顾令被滴落在嘴角的鲜血呛得咳嗽了一声。

这是生命特征，纪渐紧锁的眉头这才松开了。

直到此时，纪渐才发现自己的双.腿从之前的钝痛变成了像是被无数把锋利的匕首，一片一片地将自己身上的血肉割下来的痛苦……

纪渐抬手解下了顾令手上的绳子。

他之前没解，是不想让这个人取下眼纱看到自己。

可如今没有办法……

就在绳子松开的一刹那，顾令忽然抬手竭尽全力快速地扯下了蒙住双眼的布料。

两个人四目相对，从纪渐下颌处滴落的鲜血，砸了顾令眯起的眼角，在模糊不清的视线中。

开口时没有声音，无声地比了个口型。

纪渐……纪渐没想到他又醒了，在害怕和恐惧中，又蓦地多了一丝欣喜。

或许是源于顾令还有力气扯下布料，他没出事……

顾令咳嗽了几声，他感冒还没好，此刻十分难受，趴在纪渐身上呕吐了出来。

呕吐物难闻的气息让他自己都受不了。

两个人都没说话……

顾令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从刚才开始，自己就大致有个想法，可能是纪渐来了。

绑匪的车辆太过于破旧不堪，而这辆车的主人虽然是接手了绑匪，但却没有将自己放在后备箱中。

顾令可以嗅到熟悉的味道。

是纪渐每天早上喝的那种咖啡味道，很淡……

但他偏偏就是嗅出来了。

顾令抬手想要擦嘴，他在男主身上吐得一塌糊涂，如果真的要没命，也算是本文中最牛逼的恶毒配角了。

顾令吐完之后眼前发晕的厉害，忽然被人揽住腰抱起来，趴在宽厚的胸膛上。

这个姿势，他看不到纪渐，纪渐也不允许他看……

顾令缓缓闭上眼睛，无声启唇。

这个混蛋……

*

医院。

顾令被太过于明亮的光线刺眼，双眼流出生理性泪水，抬手遮挡住光线。

在手指缝隙中，雪白的天花板映入眼帘，还有空气中难以忽略的消毒水的气息。

——这里是医院。

护士站在床头正在登记他的身体情况。

她看到顾令醒来，连忙出去喊：“医生，病人醒了。”

医生穿过外头的媒体记者，往里头挤进来：“大家让让，不要再在外面喧哗！”

医生的劝说没有丝毫的作用。

甚至那些记者看到顾令醒过来之后，恨不得涌入病房之中，拿到第一手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