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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与我同哀,万古与我同仇——”
雍军的战歌一声接一声,到得后来,已尽是悲愤之情,军中那愤怒无比的情绪正在不断蔓延,传令兵来来去去,勒令不许再唱歌,却止不住军队的群情激愤。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姜恒在那歌声里,冲下城墙阶梯,不顾一切地奔向耿曙。
耿曙:“没事了,恒儿,我出来了……”
姜恒把头埋在耿曙肩前大哭,耿曙紧紧地抱住了他,回头望向城中。
“快走,”界圭说,“不要再耽搁了!出去再哭!我去给汁绫送信!”
耿曙带着姜恒,飞身上了城楼,反手一道钩索勾住城墙,犹如飞鸟般垂降而下,投入了夜色。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耿曙抱着姜恒,让他坐在自己身前马背上,两人共乘一骑,界圭已沿着城墙离去,前往为汁绫送信。
耿曙怔怔眺望那一墙之隔的千年王都安阳,重逢之际,二人都没有说话,静听墙内传来的歌声。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歌声渐止,犹如向他们送别,耿曙最终调转马头,带着姜恒,沿东方官道离开。
天渐渐亮了起来,屈分亲自来到大牢前,这最后一段路至关重要,可不能让他成功逃跑。
亲卫将耿曙从牢里押了出来,他全身伤痕累累,衣不蔽体,白皙的胸膛上满是血痕,头发凌乱,三天里没有食水,已将他折磨得奄奄一息。
屈分亲自验过人犯,说道:“王子,一路好走,你爹琴鸣天下之日,你就注定有这么个结局,轰轰烈烈一场,死在这么多人的送别下,也算不枉来世间走一回。”
耿曙没有回答,闭着双眼。
亲卫拖着他脖颈上的铁链,耿曙赤着脚,脚镣叮当作响,被一路拖到飞星街前,绑上了铜柱。
雍军尽出,顿时四面八方,王宫顶上、屋顶、街道中,全是两方军队。
没有人说话,偌大安阳,犹如死城,所有人都死死盯着飞星街正中的那火刑架。
耿曙被绑在铜柱上,两手垂在身畔,低着头。
“喂,”耿曙冷漠地朝底下卫兵说,“让我面朝南方。”
卫兵前去请示,得到了答复,便缓慢将铜柱转了过去。
此刻的汁琮,正站在王宫高台前,眼望飞星街正中,估测稍后若按不住军队,混战一起,自己这边能有几层赢面。
答案是至少七成,有时他觉得郢国人自高自大,当真是疯了,一群水军出身的夷人,拿什么与雍军开战?
但看到耿曙被绑在火刑柱上时,汁琮心里竟仍有几分难过与不舍。
“雍王!”屈分喊道,“退出城去,我就饶他不死!”
汁琮听见远处传来的声音,心道,要怪就怪姜恒罢,你跟错了人。
征服天下后,他决定为耿曙追封一个王,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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