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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恒笑道:“你的神态有时让我觉得有点像,别老皱着眉头。”说着,姜恒伸出手,舒展耿曙英挺漂亮的眉毛。
耿曙笑了起来,说:“过来,让我抱着你。”
姜恒便躺在耿曙怀里,两人坐在温池内,看着春日里晴朗的天空。
“赵将军见王的时候,”耿曙忽然自言自语,说,“一定也有许多话说的,只是对着外人不想说而已。”
“他其实会说话?”姜恒惊讶了,他确实从未见赵竭开口。
“不会。”耿曙说,“但我知道,他心里一定有许多话。”
耿曙确实渐渐地理解了赵竭,理解他为何总是一副凝重神情,当年他在人生成长中最重要的阶段里,见得最多的武人,就是赵竭。而他们如今的处境,竟是惊人地相似。赵竭将姬珣视为性命般珍惜,就像他对姜恒一般。
天子与上将军在这大争之世是孤独的,他们只有彼此;一如当下的姜恒与他,也是孤独的。
“恒儿。”耿曙说。
“嗯?”姜恒枕在耿曙的锁骨前,也在出神。
“我说……别闹。”耿曙抓住姜恒的手,姜恒每次看他严肃的模样,总忍不住想摆弄他,而耿曙唯一的弱点就只有那里,姜恒一碰,耿曙就会大窘。
耿曙抓住姜恒的脚踝,姜恒大喊,险些摔进池里喝一口水,耿曙又把他拉起来,匆匆穿上浴袍,脸色已通红。
“我去召集武将谈事,”耿曙不敢再看姜恒一眼,心里突突地跳,“你洗好了再过来。”
姜恒抹了把脸上的水,说道:“这么着急做什么?”
耿曙快步逃了,小腹处旧患仍有点发痛,刚才他太匆忙了,仍有点喘不过来,在廊下站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
他想告诉姜恒,他们不是亲兄弟,他期待着姜恒能知道,可他总是不敢开口,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他们要不是亲兄弟,是不是就可以……他还不知足,他想要更多。只是他想要的,却是建立在姜恒过往所有一切基础的崩塌上,所换来的,他不忍心。
耿曙朝前走了几步,停下,竭力理顺自己的气息,再走几步,再停。
他更不敢想象,姜恒听见这消息时的表情,他一定非常非常地难过。
直到武将们都到齐,耿曙还有点走神。
“早该打仗了,殿下。”属下说,
厅内的将士都是追随他多年的勇将,俱是年轻人,在雍国的大策之下,这些人没有成婚,没有家,从小就与父母分开,由军寮养大,自然也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
他们是耿曙亲自挑选的,王室给他的钱财,他都分给了麾下的将士们,他们从落雁跟着他,到玉璧关,再进入洛阳,抵达嵩县,在这里暂时安家,住了两年。
一个个追随着他,他去哪里,他们就去哪里,就像牛羊追随水草、飞鸟追随云、游鱼追随水、他追随姜恒。
“打仗不是好事,”耿曙恢复了王子的气势,说,“能不打仗就不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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