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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雍兵入关,控制了洛阳沿线的官道,一路深入中原腹地,直抵长江北岸、玉衡山下的嵩县,这就使得雍国得到了一条狭长的、南北走向的长廊。也?正因如?此,姜恒与耿曙南下竟不会?遭到任何国家的伏击。
“去洛阳看看?”耿曙说。
“算了罢,”姜恒答道,“回头再说。”
睹物思人,当初的洛阳已被一把火烧成白地,那是姜恒与耿曙的另一个家,浔东与洛阳都被火烧了,有时姜恒总觉得自己是不是五行?里缺点什么,每次都会碰上火灾。
耿曙站在高处,眺望远方曾经的王都,又转头,望向遥遥相对的另一道高崖,那是他曾经万念俱灰,想纵身一跃去陪姜恒的地方。
幸好没有。
“也?是。”耿曙说,“只要人活着,就总有希望,走罢。”
那是他们分离五年后又重逢的逃亡之路,昔时战『乱』的痕迹已被植被所掩盖,哪怕再惨烈的战场遗迹,一旦覆上?了千万新芽与藤蔓,亦有欣欣向荣的气息。
车队持续行进,最?终抵达嵩县。
“哎,又回来了。”姜恒进城主府,第一件事就是脱光了去泡温泉池,时值隆冬,嵩县却一如?既往地四季如春,只不过每次回来,都匆匆忙忙,逗留时间不超过三月,没有一次能好好享受的。
“汇报军队情况。”
耿曙今天没有陪姜恒去泡澡,回府后先是召集将领与宋邹议事。
“就这么忙吗?”姜恒道。
“你先去。”耿曙说,“得抓紧时间,咱们不会?在嵩县待太久。”
宋邹抱着军务文书上来,耿曙便示意他说。
姜恒尚不知道耿曙像在躲避什么,这一路上他总觉得耿曙有点心虚,举手投足也有点不自然,总像有心事般,问他又不说,姜恒便将它简单地归结为:耿曙在考虑出质的事。
他在温泉池中泡了许久,等?耿曙来,耿曙却还在议事,最?后姜恒泡得头晕眼花,实在不想等他了,拿着梅子水边走边喝,回到正厅中,见人已散去,耿曙依旧端坐,埋头翻看军事情报,宋邹在旁坐着。
“洗好了?”耿曙说。
“等?你半天了。”姜恒说。
“那我去罢。”耿曙答道,旋即起身。
姜恒心道刚才怎么不来?于是懒洋洋倚在榻上?,朝宋邹说:“有什么说的?”
“还真?有不少,”宋邹笑道,“太史大人选中新的天子了?”
姜恒没有回答,耿曙却『插』话道:“没有,试试而已。”
“快滚!”姜恒说。
耿曙快步走过长廊,前往浴池,途中不禁叹了口气,他竟有点不太敢与姜恒赤|『裸』相对了,尤其在怀疑他不是自己的亲弟弟之后……当他看见姜恒白皙的肌肤、肩背的线条、犹如白马般修长瘦削的身材时,他心里总会出现一个念头,他怕控制不住自己。
不仅如?此,这一路上,耿曙也?必须强行?与姜恒保持距离,不再像从前一般主动亲他的唇,一旦失去了这层束缚,以往许多理?所当然的举动,刹那就被赋予了新的含义。
譬如姜恒的嘴唇灼热而柔软,脖颈有股很淡的香味,是他一向最?喜欢的。
但耿曙一夜之间醒悟过来,尤其在灏城那日,自己按着姜恒缠绵接吻的景象总反反复复浮现在面前,当真?让他血脉上?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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