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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曙没有回答,沉默地听着,他承认,确实如此。
“汁琮之所以收养你的原因,想必你早就知道。”郎煌漫不经心转头,确认这?走廊里没有第三人听见,说道,“但我?今天叫你来,不想与你讨论此事。”
“我?有一个秘密,是关于你爹的。总有一天我会死,这?一天也许很快就会来,我?想了又想,还是不能把这?个秘密带进坟墓里。”
耿曙:“哪一个爹?死了的爹,还是活着的爹?”
郎煌:“活着的爹,想听听吗?”
耿曙凝视郎煌双眼,他无从判断郎煌是否在说谎,换作姜恒,他一定?知道郎煌的弦外之音,那些被湍流所裹挟着的言外之意,暗流汹涌的来处。
耿曙素来不懂得?揣测人心,他判断一个人是否在撒谎,只能纯粹依靠直觉。
但直觉告诉他,郎煌没有撒谎,也不准备撒谎。
“说罢。”耿曙沉声道,“换个地方?”
“不必。”郎煌说,“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的养父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信与不信,都在于你。”
耿曙不为所动:“这?是我跟在他身边的第五年,我?比你更清楚。”
郎煌若有所思,望向大雪,伸出手去。
“他杀了他的亲生兄长,”郎煌说,“你知道么?”
“不知道,”耿曙说,“我?不相信。”
郎煌说:“十八年前,大萨满为汁琅看过?病,他是中了一种慢『性』毒而死。”
“说话当心点,就算是,与他又有多大关系?”耿曙的声音轻了些,却带着杀气,他手中没有剑,却随时可以一招扼断郎煌的咽喉。
郎煌说:“想给一国国君下毒,除了太后、汁绫,以及汁琅的妻子姜晴,还有谁有这?个能耐?”
耿曙在这点上向来毫无保留地维护家人,绝不会听信于一名外人,说:“走,咱们到他榻前去,当面对质。你若说的是实话,我?保你不死。”
郎煌却忽然笑了起来,说:“还有后面的,你就这么急着想我死?”
耿曙一怔,郎煌又扬眉,缓缓道:“这?件事,世上知道的人,只有两个活人、一个死人,现在加上你,变成三个活人了……”
“……十八年前,汁琅薨后,为姜晴留下了一个遗腹子。”
耿曙依旧不为所动:“所以?”
“姜晴生产那天,是大萨满亲自接生,那年我?只有七岁。大萨满带着我?,前往宫中,为姜晴接生当天,在王后的汤『药』中,验出了堕胎的草『药』。我?还记得她怀胎八月,突如其来便血流如注,大萨满让我找到宫外的一个人,一名御前侍卫……嘱托他一件事。”
耿曙随着郎煌的回忆叙述,眉头渐渐拧了起来。
“让他到落雁城中,去找一个死婴,涂上血,带回来,把那孩子换掉。”郎煌低声说,“他没有辜负期望,很快就找到了,他将死婴递给我?,由我交给大萨满。大萨满接生出一个婴儿,那孩子,我?不知是死是活,很轻,又是早产,没有哭叫,被我包在一块狐皮里……”
耿曙的呼吸窒住了,如果郎煌所说不假,那么……这件事将掀起朝野的轩然大波!
雍国尊晋礼,立嫡立长,汁琅死后,该是他的遗腹子被立为太子,继承国君之位……汁琮不仅谋杀兄长,更连姜晴也不放过,还要斩草除根,杀掉尚在襁褓中的一个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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