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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命……”他还没说完,后颈一疼,是白隐用力捏了他一下,他立马噤声,心想,完蛋了,阿焱还不知道吗?
“嗯?你说每个神侍要经历什么?什么是神侍的宿命?”雷焱眯起眼睛,一连串发问道。
“没什么,你别听帝鬼胡说八道。”
雷焱把头靠在白隐后肩:“你是说每个神侍都要祭天吗?到了某一个时刻,就会……像我娘、白晴那样祭天,然后灰飞烟灭吗?”
白隐从小便知道这是自己的宿命,所以早已习惯,也没有怕过,他一直想的是,阿焱注定要比他先走,自己陪他过完一生,等到自己命定的那一刻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但雷焱的口气、身后的温度,让他心脏猛然颤抖,浑身冰凉。他不想死,想到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能与阿焱再相遇,无尽的伤痛和无力感涌了出来。
都说父母是挡在自己与死亡之间的最后一道屏障,他没有父母,师父便是他的父亲。师父不在了,他才深刻感受到,自己与死亡直接面对面了,那看得见的终点就在不远处,逼着他去面对、去准备、去思考。
这就是师父说的神侍不能有感情吗?
到底是无情冷清地过一世,还是敢爱敢恨地过一世?
他闭上眼睛,若是让他选择,他还会选择与阿焱在一起!
他握住雷焱的手坦白道:“是。”只是要害阿焱伤心难过了……
雷焱半天没说话,白隐以为他生气了,刚要哄他,就听他淡淡地说道:“所以你还是要丢下我了?”
滚烫灼伤了掌心,白隐慌忙用灵力封印住赤金瞳,他分心了,何止分心,他心上被烫出一个洞来,他恨不得什么都不要了,只和他爱的人在一起,远走高飞。
因果压着他的魂魄,赤金瞳压着他的灵力,世人和万物压着他的肩头,他感觉自己在被撕扯。
“不……”
雷焱抱紧他,打断他的话:“你别想丢下我。若是你逃不掉宿命,那就带我一起,好吗?”
小将军的语气里没有一点点的强硬,他在哀求……
“……好。”白隐拒绝不了,先答应他再说,以后再说……
“那是谁?”说话间,帝鬼已经跑过了百嫁山,进入了苔原荒地,这里人迹罕至,别提人了,野兽都少见。但在茫茫雪原间,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往北走,若不是帝鬼眼尖,有可能就错过了。
“是小庄!”白隐认出来那孩子,是裴筝的弟子,灵力低微,怯懦软弱,但是却是唯一一个为裴筝守孝的弟子小庄。
白隐在离开国师府的时候,曾让小庄上白山去,没想到这个实心眼儿的孩子竟然说走就走,这会儿已经走到了这里!
小庄一路上过来,遇到好心人能让他搭车捎他一段,但大部分时间都靠着双脚,他将仅有的灵力都放在腿脚上,以保证自己不会磨破脚耽误行程。
但是白山路途遥远,在百嫁镇讨了一些干粮,他走错了路,没有经过雁鸣城便进了苔原荒地,干粮两天前就吃完了,他饿了两天,饿急了就从积雪中扒一些草根吃。饥寒交迫,但白山依旧是伫立在天边,可望而不可及。
他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雪花仿佛进入了他的眼睛,眼前白茫茫又黑洞洞,他脚下一滑,心想,若是死在这里,也算是离白山进了一些,到了黄泉,师父不晓得是骂他还是夸赞他,多半是冷冰冰地看他一眼吧。
他不知道的是,师父不会笑他也不会骂他了。他闭上眼睛,等了半天也没有摔进雪里,身下柔软温暖。
“啊,死这么舒服吗?”他摸着身下的柔软皮毛感叹道。
“摸够了吗?”帝鬼忍着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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