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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靖枝抬起眸,眼尾艳丽:“与辜雍的命债,总要有人偿还。”

辜雍,即辜辛丞之父。

这就离谱。“杀人偿命”这一信条,放古代里,大家仿佛默认了,只要偿的是命,无所谓是不是本人。可以是儿子,也可以是孙子。

儿子孙子何辜?

弗禾的语气透着不赞同:“若是如此,现今的辜家和季家都已人丁凋零,有无证人证物可作铁据?”

曲靖枝蹙起眉:“自然有。”她微顿,“你们果然关系匪浅。”

关注点根本不在这里好吗?

弗禾盯着“隔空取物”挨过了一半的进度条,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

“既有证人证物,那便再好不过。当面对质清楚,总比一言不合就拔刀来得更令人信服一些。曲女侠不是蛮横偏颇之人,残暴狂徒固然可恨,何况是切身之痛。在下能理解,却也希望女侠可以采取更合适的解决方法。”

“让我与辜辛丞当面对质?”

弗禾点头:“是。”

曲铜当即反对:“辜辛丞如其父一般狡诈,他能承认,那就怪了!不过是拖延时间,好耍阴招。”

嚯,大叔你很懂啊。玉衡族的人若个个都跟你一样聪明,也不会弄得灭族了。

付阑玉左看右看,选立场选得十分刁钻:“曲姑娘,你想做什么就去做,遵从本心便是。”

小伙子有前途,大好的姻缘之路突然亮堂了起来。

曲铜还是不同意,摆出各种利害,为了防备弗禾,还堵住了他的耳朵。

弗禾:老子会唇语。

不过他也没什么心思看。

其间,箩筐底部的某本薄册渐渐在无形力量的作用下化成无数细微的粒子,一点点消失驱散,接着,在弗禾背于身后的手中缓缓凝结,逐渐恢复原状。是了,就是它。

趁人不注意,弗禾手一抖,册子滑落进宽大的袖口之中。

时间慢慢过去,不仅是赵宅的人,连辜辛丞都发觉了不对劲,说好的会在午间赶回来喝药,且今日便有答复,午膳上了又撤,人却迟迟未归。

他今日又去见了赵婆子,着实撬不出话,已经在考虑采取非常手段,京里传过来的,也都没什么好消息。

正焦躁时,弗禾回来了。

少年又是一副累得松松垮垮的样子,连续两日的奔波,想必耗去不少精力。

辜辛丞打量他一圈,见人一坐到桌前就急匆匆地提壶倒茶,额角隐隐出汗,还沾上了一点灰土。

弗禾一边喝水,借着杯子遮掩,一双灵动的眼珠悄然偏滑到男人身上,似在打量。

辜辛丞不知道这小狐狸又在想什么主意,心里却没由来地一软:“饿了便先吃。”

弗禾咳了一声:“还好,先说事。”

“那你说。”

“两件,一好一坏。先听哪个?”

辜辛丞瞥了眼少年略含期待的目光,挑起眉:“好的。”

弗禾松了一口气,从袖中掏出手札递过去:“呐。宰辅遗笔,你一看就知道了。多少秘辛往事,尽在此中。”

辜辛丞神色一下子肃穆起来,拿来端详。

一顿饭的工夫后,他才终于抬起头,面上喜怒不显,只嘴角绷着,郑重道:“有劳你了。”

这态度的前后差异,还蛮让弗禾受宠若惊的。

积分花得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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