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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辛丞不紧不慢地穿戴整齐,湖蓝武袍上绣以银线,玉冠束发,腰配长剑,惊才风逸,俊美无涛。

弗禾担不起他那句“少爷”,因为剧本分明是反着来的。

只见男人将剑鞘拔下,随手丢在绒毯上,正好将车内空间一分为二。他半阖着目倚坐在靠垫上,嗓音慵懒低沉:“那便划出界线,互不相干。”

弗禾没异议,神色如常地落了座,转身掀开帘子的一角,查看外部环境。

秋高气爽,正宜出行。

只有系统知道他的情绪有点不对劲:“你……”

弗禾:“怎么?”

系统:“……你的肾上腺素刚刚过高了。现在又恢复了。”它有些惊奇,“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达到自控,好强。”强到断情绝欲。

弗禾放下挂帘,自谦道:“马马虎虎。”

系统是个尽职的系统,它已经渐渐从之前的自我厌弃中恢复过来,在调看了前几天的记录之后,快速分析数据,得出一个结论:“你喜欢男的。”

弗禾坦坦荡荡地承认,悠悠叹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在座旁茶几上提壶斟了一杯香茗,水波在杯中轻荡,房车宽敞平稳,倒很惬意。

系统:原来还是一条颜狗。

一边的辜辛丞眼底淡青,正闭目假寐,一看就是昨晚上熬了通宵。

不过也是,既然要在天子脚下蒙混过关,一套缜密的安排必不可少。否则接下来的筹谋,一件也办不成。他不劳神谁劳神。

只不过,此行辜辛丞能带上弗禾,也可以说明一些信任的存在了。

一只炮灰正在往配角之路上缓步行进。

但系统还是有些好奇:“男主已经对你起了疑心,却还愿意把你带去陇南,而不是为求稳妥直接软禁起来。这是为什么?”

弗禾正无聊地清数盘中瓜子,眉头不明显地蹙着:“把我扔府里,凉了怎么办?”

系统木木的:“宿主的生命十分顽强。”

“哈。”弗禾百无聊赖,大夸海口,“我这么有用,能帮上他大忙呢。”

系统:虽然有吹牛的成分在,但它还是等着看吧。

然后就等来了据说生命力十分顽强的宿主病发了一路。

弗禾的左手从离开辜府的第二夜起就开始发炎肿痛,一味地用止疼药已经不管用了,关节积水压迫神经,连稍稍挪动一下都很难。

牵一发而动全身,以致于他现在浑身发热无力,头脑昏涨沉重,连张口说句话都困难。

弗禾迷迷糊糊地跟系统吐槽了一句“这破烂身体,太不适合搞事业”,就彻底晕了过去。

从京城到陇南,十天里他能睡七天,随行的圣手不给力,辜辛丞财大气粗,请了久负盛名的江湖神医来,专车专座专人伺候,终于,弗禾在某日清晨渐渐转醒。

“房车”停着未动,里面只他一个人,有一白衣青年掀帘入内,望着他笑得亲和:“我猜你这时候也该醒了。”

温润如玉,谦谦君子,是神医谷的付阑玉。

付阑玉走近过来,冰凉的手指搭在弗禾腕上,他探脉有个习惯,前后都要用冰水浸手,倒不是因为龟毛喜洁,而是一种精确诊断的手法。

冻得弗禾一个激灵。

他又饿又渴,偏偏付阑玉痴迷医术,先是问了些病状感受,又查看了几处未愈的伤处。下手挺狠,捏得弗禾完全提了神。

付阑玉提笔写药方写到一半,忽而问道:“除了府中大夫开的那些药,段公子还吃了别的什么镇痛一类的药物吗?”

弗禾在榻上轻轻吸气,摇头:“没有。”这人还挺敏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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