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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那压抑沉痛、却又无处宣泄的心情。
这样的结果,早便是注定好了的,可真正到来时,心里还是那么的痛,痛的五脏六腑都纠缠在了一起,拧出了鲜血,拧出了黄黄黑黑的脏液,混杂着流向四肢百骸,要将他的身体胀裂粉碎。
可是痛成这样,他却连一滴眼泪都未曾落下。
温诀总说他爱哭,可他却不知道,殷无咎的眼泪,只愿意在他一个人的面前流,他走了,他便是连哭也不愿哭出来了。
“央哥,央哥!”
靠在墙边打盹的小央一个激灵坐起来,看向猫在一边的小弟,道:“怎么了?”
小弟说:“那边瞧着不太对,您快过来看看吧。”
小央一听这话,立马凑到了他旁边。
接过小弟手中那一温诀以前绘图让匠人制造的望远镜,放在眼睛上,小央透过墙上预留的小窗往温诀那院里望去。
他所在的这地方,是将军府里的观景阁,这阁楼名为观景,实则就是为了观察周围情况的,乃是方圆百里内最高的一栋建筑,只要目力好,便能将四周景色一览无余,而且这栋阁楼的构造十分巧妙,只有里面的人能看到外面,外面的人绝对看不到里面。
小央他们原本按着温诀的吩咐离开了将军府,但是很快,他们便得知了温诀身死的消息以及他的双重身份,一开始好些兄弟纷纷嚷嚷着要为他们主子报仇,计划正准备实施的时候,又得到了主子没死、但是却身中剧.毒的消息。
他们心里一时间是又高兴又担心,高兴温诀还活着,担心他的身体状况能撑多久,都想去看他一眼,可惜的是宫中戒备森严,他们压根就进不去,一直到前些天,主子从宫外搬了出来,不过主子身边仍旧被无数人看护着,甚至这一次,看守的人个个都是绝顶的高手,他们甚至连稍微靠的近一点都会被立马察觉。
在前去探听消息的几个兄弟纷纷失手被擒,就连飞鸢都险些落马之后,南熙想到了一个主意——潜回将军府,利用将军府中的观景阁来探查那宅院里的情况,然后伺机而动。
他们在这观景阁上蹲了两天,一直没见着温诀的影子,只瞧着殷无咎天不亮就出去,午饭时又回来,然后就是飞弧进进出出的端水送药。
直到今天,他们望见飞弧搀着一个人从那间屋子里出来。
乍然看去,他们瞧见的是一抹身着玄衣的身影,那出众的身高让他们一眼就认定了那便是温诀,但是随着男人抬起头来,他们却都有些动摇了。
——这瘦骨嶙峋、弱不禁风的男人,真的是他们那我强大无匹、无所不能的主子吗?
他们一群几个每人拿了副望远镜占了一个小窗往那院里观望,看到那男人在院子里走了一圈,便累的停住了脚,接着,男人也不知对站在一边的飞弧说了些什么,飞弧跑进屋里,扛了张躺椅出来放在了那颗大树下。
那树很大,又开满了繁花,男人一躺下,便叫那花树遮住了大半的身子,从他们的角度看去,只看得见一双被玄衣半遮半掩的脚。
这院子的格局与守卫他们是早就摸清楚了的,几个人看了一会儿,最后窝在观景阁上合计了一阵,决定今夜趁夜将宅中防卫撕开一角,潜进去见见他们主子。
商定之后,南熙、耿长青、飞鸢几个离开了观景阁去做事前准备,只留下小央与一个小弟在这边继续望风。
本以为能如往常一样,风平浪静的等到夜里,谁成想,这就忽然出了事。
瞧着殷无咎大受打击的跌倒在地上,几乎是爬到温诀的身边,小央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他又等了一会儿,始终没等到树下的人出来,终于按捺不住,决定出去看看。
他丢下望远镜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那小弟:“我去那边看看,你速去通知南熙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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