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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一把将他抱进了怀里。
他说:“无咎,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你听师父解释,好吗?”
事到如今,温诀已管不了任务不任务了,他只知道,自己不想看着对方这样痛苦。
殷无咎这一次没有抗拒温诀的靠近,他任由男人抱着,安静的一动不动。
温诀见状,以为他是听进自己的话了,心下松了口气,然后思考着应该怎么说。
可等他终于斟酌好了措辞,要开口的时候,殷无咎却突然抬起头来,他迎着温诀的视线,轻轻道:“若还是谎言的话,就不要说了。”
他这一句话,无波无澜,淡的像是没有掺杂任何的情绪,却叫温诀一瞬失了声。
温诀印象中的殷无咎,不论欢喜忧愁,痛苦悲伤,从来都是生动而鲜活的,温诀从未见过他这样,平静到麻木,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般。
殷无咎见他沉默的呆愣在那里,牵强的扯了扯嘴角,兀自说道:“您的身份,身世,经历,您对我的那些关心与爱护……到底有哪一样是真的?您养育我长大,授我学识武功,鼓励我去报仇……可是我要找谁报仇呢,你难道当真为了有一天,我能亲手杀了你……温崇洲,你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在少年一连串的质问之下,温诀发现自己似乎连去解释的资格都没有了。
因为殷无咎所说的这一切,是事实。
当时不觉,事到如今回想起来,他才恍然发现,自己对这个孩子说过多少的谎。而那个或为形势所迫、或纯粹为了安抚对方,就脱口而出编造了无数谎言的自己,是多么的卑鄙与可恶。
甚至像殷无咎所说的,他最终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是让这个一手养大,满心依赖与喜爱着他的人,亲手杀了他,从而获得他自己的救赎。
看着眼前一言不发,没有半分解释之意的男人,殷无咎心中升腾起了无尽的怨愤。
他缓缓握紧手中匕首,对准了温诀。
少年充满恨意与决绝的眼神,化作一柄利刃,直直刺在了温诀的心口上。
殷无咎方才用匕首划破他身体的痛,甚至及不上这心痛的万一。
这些年相依为命的时光与所倾注的情谊,不过是虚幻一场!
如今东窗事发,剩下的,就只有仇恨与伤痛了?
脑海中“滴滴滴滴”的警报声还在继续着,仿佛是一道连着一道的催命符。
温诀闭了闭眼,身子缓缓前倾,以那尚在淌着鲜血的胸口抵在了殷无咎直指他的匕尖上。
“我走后,便忘了我吧。”轻轻的一句话,仿佛一声叹气。
殷无咎闻言,握匕的手突然无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他怎么能够,轻飘飘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心中多少的不甘与愤恨,像是被关在坚不可摧的牢笼之中的猛兽,横冲直撞到头破血流,却如何也无法挣脱。
殷无咎笑不出,也哭不出。
原来人在悲伤到极致的时候,是流不出眼泪的。
“好。”可是良久的默然后,他却是回了这么一个字。
温诀闻言,心中微松了一口气,他以为自己的死,可以换来殷无咎的释然,可却不知,少年这么说,不过是在赌气。
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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