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1 / 2)
、发丝凌乱面颊泛红的狼狈模样。
那一刻,温诀心中几乎是不自觉便生出了“那孩子喝多了酒,以这副样子如何能睡得安稳,明日起来必得头疼”的担忧,然后离开后院时,他就忍不住打了两桶清水一并拎了回去。
温诀回到殷无咎那屋里重新掌了灯,少年还躺在床上,但是身下的床单变得有些皱巴,显然他是换了好几个姿势,那隽秀的眉宇深深锁着,一副难以安睡的模样。
温诀犹豫了一下,开始解少年身上的衣衫。
在殷无咎小的时候,温诀不止一回给他洗过澡,但今时今日,他的心境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
温诀觉得,他好像没有曾经的那种坦然了,而且似乎,内心里还有几分别扭。
殷无咎的皮肤很白,而且是那种晒不黑的白,就像是月光映照下、刚刚铺展在大地上的白雪,漂亮的引人遐思,可在温诀褪下他外衫,看到他身体的那一刻,所有不合时宜的思绪全都烟消云散了,剩下来的,唯有冲击灵魂的震惊与揪心。
那具精瘦的身体上,布满了深深浅浅、大小不一的新旧伤痕,甚至有一个伤疤,就在靠近心脏的位置,看那疤痕的形状,应该是被箭射伤的,只差一点点,就刺在他心脏的位置了。
这些伤,仿佛在向温诀诉说着少年这些年来所经历过的艰辛与磨难。
修长指尖轻轻触上那道伤疤,仿佛过电般,一股深刻的疼意顺着那疤痕一下流蹿到了心间。
那颗残破的心脏,失了跳动的节奏,带动着他血液的流速也跟着加快了,同时呼吸亦变得有些困难。
殷无咎一直睡的很沉,温诀是如何也没能料到,他会毫无征兆的突然醒过来。
等温诀意识到自己方才没有遮挡住自己的脸时,已经来不及了。
——他先前在院中冲凉,忘了带去一件干净的斗篷,想着殷无咎醉的不省人事的,估计也醒不来,所以就这么过来了。
迎着少年落在自己面上的视线,温诀心里竟陡然生出了几分慌乱。
就好像是担心殷无咎看见了自己这副样子,也会像那些人一般感到害怕,从而疏远自己。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殷无咎在有些诧异的盯着自己看了一会儿之后,没有惊恐与害怕,反是双眼渐渐地红了起来。
少年伸出手,轻轻落在温诀的脸上,指尖带着颤抖,声音也带着颤抖:“师父!”
温诀心中有些莫名,顿了一下,他转过了身去,道:“早点睡吧。”
殷无咎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撑着床板下来,绕到了温诀的面前。
温诀见他一直看着自己,那形状漂亮的唇瓣几开几阖,一副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表达的样子,淡淡道:“怎么,吓傻了?”
“不,不是!”殷无咎想也不想的否认,完了还反问温诀,“师父怎么会吓人?”
温诀被他问的一时语塞,这小子是真不懂还是装傻呢?
默然半晌,他说道:“你当真不怕?”
殷无咎坚定的摇了摇头,然后难忍悲伤的低声说道:“师父受伤的时候,一定很疼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一下子撞到了温诀的心头上。
他恍然想起那一夜自己向殷无咎说起前世过往时,还是孩子的殷无咎摸着自己凹凸不平的脸,难过的哭出来的模样。
原来这世界上一直有这么一个人,在面对他的这张丑陋的面孔时,生出的不是害怕与厌恶,而是对于这伤所带给他的伤痛与苦楚的关心疼惜!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有个地方,把殷弘厉写成了二皇子,我知道写错了,可字数太多找不出来了,这里说明一下:大皇子殷弘厉“母钱贵妃”
二皇子殷弘清,永淳公主一母同胞的哥哥“母李贵妃”
三皇子殷弘陵“母,屈贵妃,外祖父屈啸天”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