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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泛着精光的老眼缓缓滑过面前青年人的脖颈,他今日上朝穿着青袍,衬着雪白的衬领,但是谢宏朗知道在那衬领的下面正挂着一块莹润光泽的如意型玉佩。
自己年纪大了,也不像年轻时那般喜欢斩草除根,年轻人一时糊涂都是有的,君不见兰阳王年轻的时候家中养了多少美貌娈童,如今成了亲,渐渐的也都淡了。
这年轻人同自己家有旧,而且是一颗冉冉升起的将星,与其大刀阔斧的斩断这二人的联系,不妨润物细无声地从内部攻破,多一个盟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
再说,这卢侃可是自己送上门来的,他只不过推波助澜了一把而已。
谢宏朗对自己的宽和大量十分满意,胸有成竹地等待着亓杨的同意。
然而没想到的是,面前的青年甚至连想都没怎么想,便抬起头来斩钉截铁道:“多谢老爷子和卢大人的赏识,只是这做媒一事还是算了吧。”
“嗯?!”谢宏朗眉毛一挑,浑身立刻开始散发出阵阵威压:“为何?”
被谢宏朗那跟他孙子如出一辙的黑眼珠子一扫,亓杨本来已经变得干燥的手心又开始潮湿起来。
这种威压,比起永嘉帝和何岫阁老都不枉多让!
深吸一口气,亓杨挺住了腰板,没有露怯,沉声答道:“多谢老爷子,只是我早些时候去寺庙中解过签,寺中高僧有言,我这辈子并不宜早成婚。”
想了想,亓杨还是老实补充道:“那高僧曾言,若是我成婚太早,于身边友人有碍……正好如今国家大业未成,正是需要我全心投入的时候,待到国土匡复,再做打算也不迟,只是多谢老爷子费心了,亓杨实在是心中有愧。”
谢宏朗没有回应,只是用那种仿佛能够透视一般的目光直直盯着他。亓杨弯腰行礼,心中忐忑万分,正在担心自己是不是太过不知好歹,浪费了长辈的一番心意时,谢老爷子却忽然扭过身去,声音再次恢复了和煦。
“原来如此。你回去吧,下次遇见卢侃,我同他说说。”
亓杨赶紧道谢,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花园中再次只剩下了谢宏朗一个苍老的背影,只见他一动不动地端坐许久,忽然冷声开口:“谢福。”
老管家应声出现。
“等谢庭春那小子回府,便把他给我带过来。”
谢宏朗声音低沉,似乎蕴藏着暴风雨将至的蓬勃怒气,一扬手,桌上的茶杯便“嘭”地坠地,瞬间碎成了齑粉。
老管家额角滑过一滴冷汗,赶忙诺诺应是,飞速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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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
偌大的书房当中,谢庭春仿佛没有看到谢宏朗发青的脸色似的,神态自若地行礼请安:“不知祖父找孙儿来有何事?”
谢宏朗手指微微颤抖,看着烛火下出落得玉树临风的孙子,神色愈发难看。
这是谢家第三代中他最为看好的一个孙子——老二生不出儿子来,老大净知道胡闹,竟然将一个妾室扶正,惹得谢府成了全京城的笑话,生下的儿子无一不随了他们那个眼皮子浅的妈。只有这个,是他精挑细选的儿媳妇生下的,不光头脑聪明,还从小便颇有主见,虽然同家里不够亲热,但是心机手腕样样不缺,多加培养,假以时日,肯定能够支撑谢氏门楣,重振一族荣光,只是哪里想到这小子竟然执迷不悟至此!
“你干了什么,自己心里不清楚吗?”谢宏朗年纪大了,气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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