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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吹一笔了。

敏锐地察觉了自己背后一道灼热的目光,亓杨刷地回过头去,谢庭春来不及收回视线,恰好四目相对。

两人隔着人群有些诡异地对视了数秒。

啊……是那个秀才公。

刚刚在来的路上,朱丘已经把谢庭春的情况说了一遍,原来他是京城人士,已经有了秀才功名,此番来到五原村是回原籍参加乡试,村里那个进士牌坊,便是这小谢秀才的亲爷爷立的。

亓杨两辈子都没怎么念过书,对读书人有着天然的好感,便点点头,露出了一个笑容。

夕阳西下,给他俊美的轮廓打上了一层金边,虽然马匹瘦小,衣衫陈旧,却自带一股潇洒气度。

恍然间谢庭春似乎能够想象出那传说中“银枪如电,红衣胜火”的模样。

“哎,少爷?少爷?你怎么了?”

富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谢庭春回过神,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停下了脚步,落在了队伍最后面。

“哎呀,我的少爷呀,一定是吃的不香睡得不好累着了,精神头都不好,富贵真是太没用了,要是夫人还在该多心疼……”富贵叨叨了一会儿,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小心翼翼地用气声问道:“要不……让他们出来?”

谢庭春瞥了一眼身边的树丛,心里很快有了成算。

都说无功不受禄,贸然让这些人出来难免不被怀疑。再说几个鞑子,应当也难不倒这未来勇冠三军的小亓将军……

想到这儿,他咳嗽了两声:“不用,先跟上。”

**

不说刚才被他气力惊到的谢富贵,就连亓杨自己也在心底里暗暗吃了一惊。

他从小就力气大,可绝对没有大到这个地步,难不成这重活一世,力气竟然还能变大不成?

想到这里,亓杨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手腕子上的佛珠。

一定是佛祖垂怜,不然早在几个月前他便该死了,可神奇的是死去之后他竟然还有意识,灵魂飘飘荡荡,不知飞了多久,混沌间在另一人的脑海中醒来。

那人名字古怪,自称“肥宅”,生活的地方也和大夏大不相同——光可鉴人的窗户,还有那银色的小薄盒,一摸就能亮起来,里面居然还能有人活动说话,简直像是神仙世界。

这肥姓男子从不出门,每日都在家里一边吃东西一边把玩那个被他称作“艾派德”的银色薄盒,亓杨被困在他体内,每天也只好盯着那东西看。

时间久了,他也看出了些端倪。

这应该是他所生活的时代多年之后,如今的人们足不出户便可知千里事,那“艾派德”里,也有人扮成“古人”模样,表演一种名为“电视剧”的东西,吃穿用度都有些像是在大夏,只是不完全相同。

这男子特别爱看那些军事题材的电视剧纪录片,亓杨自己是行伍出身,把这些东西当做军墩里老兵讲的奇闻异事,倒也看得津津有味。

尤其是有些兵器,他真是闻所未闻,像是那可以隔着百步杀人的“步/枪”,还有那一下就能摧毁一座城池的“导弹”……

炮火轰鸣声中,那“艾派德”里出现了一幅黑白相间的场景,一具具尸体横在街道上,只有一个小孩子的衣裳是红色的,圆圆的大眼睛睁着,头上都是血,眼里已经没有光了。

镜头定格许久,亓杨听到了肥宅一声响亮的抽噎。

亓杨也是心痛如绞。

他活着的时候,大夏国已经有式微的迹象。先帝在位时大兴土木,横征暴敛,民不聊生,被西方崛起的戎、夷二国打得屡战屡败,屡败屡退,最终大夏赔款和亲做了个全套,割让了水草丰美的陇西草原,三国边境被定在了五原村附近。

然而虽然靠近边境,五原村位置偏僻,鞑子就算偶尔犯边,也不太往这儿来。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有一日他去集市卖草药,回家一看,整个村子竟已是血流成河!

邻居朱丘大哥家的儿子大郎,和那个红衣小孩差不多大,身上都是血,还没死透,见到他,眼睛里流出了滚烫的泪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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