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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挨着自己、还在发懵的李鹤,把手伸进他的脖子里,凉得他“哎呀”了一声。

李鹤噘着嘴坐直了,小声嘀咕了一句:“师尊讨厌。”

“不是让你在房间里等我吗?怎么出来了?”

“本来是睡着了。”李鹤的两只小短腿在雪地上画着圈,声音越来越小,“后来就……”

“后来怎么了?”

“后来……”他讲得含糊,池先秋没听清。

“什么?”

“后来我就梦见娘亲啦!”他说完这话,便很不好意思地抱住池先秋的腰,把脸埋进他的怀里。

他知道男孩子不应该这样的。但是离家几个月,他确实有点想念娘亲了,以至于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枕头都湿了。

池先秋又不在,他抱着被子在床上等了好久好久——他发誓,确实是很久,池先秋也不回来,他有点担心池先秋,才出来看看的。

池先秋了然,笑着摸摸他的脸,被他躲开了:“师尊手好冷。”

李鹤顿了顿,将身上裹着的毯子打开一个口子,伸出双手,拢住他的手。虽然池先秋的手冻得他一激灵,他连眉头都皱紧了,但最终还是没松开手。

池先秋笑道:“还捂着做什么?师尊带你回去睡吧。”

他说着就把李鹤捞起来了,李鹤不要他抱,牵着他的手跟着他走。

回到房间,李鹤擦了擦手脚,然后爬到榻上,将要躺下时,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悄悄地把自己的枕头和池先秋的换了一下。

他的枕头被他自己的眼泪弄湿了。

那时池先秋还站在衣桁前换衣裳,余光瞥见,也不戳破。

但是等吹了灯,池先秋上床时摸了摸枕头,他的枕头又是干的了。

这小鬼头心里还是过意不去,不忍心叫他的师尊受罪,把枕头换过来了。

池先秋笑了笑,伸手摸摸他的枕头,明知故问道:“怎么湿湿的?你尿床了?”

“师尊!”一片好心竟然被曲解成这样,小鹤用力地捶了一下床板,小鹤生气了!

“师尊总是欺负我!师尊要气死我了!师尊是臭师尊!”

“胡说!”池先秋半坐起来,按住他,“你自己闻,仔细闻闻,我哪里臭了?”

李鹤自然是挣不脱的,蹬着脚表示愤怒:“师尊欺负小孩!”

池先秋一只手撑在他的枕头上,帮他把枕头弄干,嘴上却仍旧说:“就欺负你,就欺负你。”

李鹤蹬了一会儿脚,一次也没有踢中他,然后一偏头,脸颊触到暖烘烘的枕头,愣了一下。

他伸出双手,攀住池先秋的脖子,亲亲热热地抱了他一下,讨好道:“师尊是香香的。”

池先秋笑了一声,把他的手放开,自己躺了回去。李鹤帮他盖好被子,掖好被角,还特意拍了拍:“师尊晚安。”

师徒两个都没有说话,但也都没有睡着。池先秋翻了个身,随口问道:“你娘亲是怎么样的?”

“我娘亲可漂亮了。”李鹤闭上眼睛想了想,“她和别人家的娘亲一点都不一样,她喜欢穿百越的衣裳,喜欢戴银饰。她不会做师尊这里的点心,不过她会炼毒,她的毒药可是……”

池先秋一惊,倒吸一口凉气:“可以了,可以了,睡吧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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