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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要早点来,要不然我会少发你的年终奖。”曲郁山强调。
楚林听到要少发年终奖,表情立刻变得凝重。
强调了两三遍,曲郁山才松开手,“行吧,你走吧,再不走,地铁要停运了。”
话刚落,楚林就嗖的一下没了身影。
楚林一走,病房里重归安静,曲郁山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崔柠,突然想起这房间只有一张床,没有陪床,于是跟崔柠说:“你去问问护士,有没有陪床租。”
有陪床,但是很简陋的担架床,曲郁山看了直皱眉,可崔柠却没什么表情。
他原来在医院照顾他妈,后期因为没钱,他妈只能睡走廊的加床。那时候别说担架床了,他有张椅子坐就很好了,有时候经常在楼梯间窝一晚上。
曲郁山看崔柠要躺下去,连忙把人喊起来,“等等,你先别睡。今天太晚了,没办法帮你换床。你拿我这床被子去睡,一半垫着,一半盖。”
曲郁山盖着的被子是他平时睡的法国品牌的被子,睡起来非常舒服。
崔柠听到曲郁山要把被子给自己,目光转到曲郁山脸上,此时房里已经熄了灯,他那双眼在黑暗里看起来很亮。
“你给我了,你盖什么?”
“我盖医院的。”曲郁山想着反正他身下的垫子是自己的,睡起来软,上面盖医院的被子也不会多难受。
但曲郁山高估了自己。
睡到半夜,他从奇痒里惊醒。
曲郁山伸手去摸自己的肚子,摸到一连片凸起,意识到不好,想去摸床头铃,但病房里太黑,他摸半天没摸到,腿又不方便动,实在艰难。
冷不丁,崔柠的声音响起。
“曲先生,你醒了?”
崔柠的声音听上去像是没睡意,很清醒。
曲郁山听到崔柠声音,心里松了口气,“你帮我叫医生,我过敏了。”
*
值班医生很快赶过来,看了曲郁山的情况后,说估计是曲郁山受不了医院的被子材质起的荨麻疹,“被子不盖了,先打一针屁股针,然后再输液,我还开点外涂的药。”医生转头跟崔柠说,“你会涂药吗?待会要来一个急诊送过来的病人,我要过去看看。”
“会。”崔柠说。
“那就好。”医生走出去开医嘱,没多久,护士就推着治疗车进来了。
曲郁山已经十几年没打过屁股针了,知道自己要打屁股针,很不好意思,尤其给他打屁股针的还是个非常年轻的姑娘。打针的时候,眼睫毛眨个不停,护士一打完,他就想把裤子扯上去。
“先别穿裤子,还没止住血呢。”护士知道曲郁山是害羞了,忍不住笑,然后又对崔柠说,“你帮他压着棉签,他手还要输液,我要看看打哪只手。”
崔柠说好,伸手压着棉签。
曲郁山荨麻疹发得厉害,臀部上都长了,但好在长得不多,深粉色的小片,东一块西一块,没长疹子的地方雪白。
崔柠莫名想到今天晚餐吃的甜点白奶糕。
五星级餐厅的大厨做的甜点甜而不腻,三、四口正好吃完。甜食让人心情愉悦,这是大厨特意做的,用来慰藉曲郁山受伤的郁闷。
不过曲郁山没吃,把甜点让给了崔柠。
“小朋友多吃点甜食吧。”他这样说。
突然,曲郁山的话打断崔柠的思绪。
“血止住了吗?”曲郁山艰难回头问,护士已经打完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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