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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因为我知道,从始至终我们就不一样。没错,我们曾经是骨血相亲,可是那又如何,从我让你走失那天开始,我们的人生就已经不同了,你抛弃向远的身份,还可以做永远灿烂明亮的关恪之,而我却只能是向一,永远甩不掉这个身份。”
向一继续道,“可我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对于你来说轻而易举的未来,是我几乎换去了所有而得到的。他比你珍贵,向远,我不敢失去。”
“所以分手吧,如果这样表达能让你理解的话。分手吧,以陌生人也好,遥远的亲人关系也好,关于丢下你的过错我可以用一辈子来偿还,但我放过你,你请也放过我吧,彼此认真的过自己的生活,别再有牵扯了,好吗?”
向远安静的听他说出这些话,律师的职业修养让他学会在话语找出破绽,可是这一次没有,他的哥哥好像每一句话的说的发自内心。
从前他喜欢看案子,每个案件里被告人与控告者之间各类的悲欢离合,大哭的,自杀的,报仇的,贪图一时快意又或者因爱生恨的,他时常觉得自己最大的好处的是冷静敏锐,但这一切在向一突然对他宣告分手,请求他放过自己的这一刻统统失效。
门廊之外护士和病人路过的脚步声不断走远,连同向一的声音也是,他仿佛一瞬间被置入一个回旋的空间里,四壁皆堵,黑暗自高处袭来,慢慢吞噬掉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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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向一从他们的小公寓里搬了出来。
他的东西不多,大大小小的物件归整之后也只有一个行李箱和一堆书。其余他都没带走,一起拍的照片,一起买的手套,围巾,棉拖,他通通留了下来。
好像是打定主意,要把这段连同向远的回忆一齐丢进时间的黑洞里。
向远回来的时候,房子空掉了一半,餐桌上压着这套小公寓剩下半年的租金,冰箱上贴了张便签纸,上面写着向一留给他的话:[走了。其他东西如果不需要的话就都扔掉吧。]
向远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多钱,可他甚至连最后一个道别都不肯给向远,切断所有见面的可能,就迫切的选择了离开。
向远站在空荡荡的房子里,这些天的逃避和伪装终于是在真实向一离开的这一刻彻底崩盘碎裂。
向远觉得可笑,他自诩的冷静敏锐,在他的哥哥面前完全不值一提。
黄昏的阳光从流理台之上的百叶窗中照射进来,光线在那张向远仿佛稍稍用力就会碎成齑粉的便签纸上游弋,阳光里飞着淡蓝的灰尘,如同尘梦,承载着重逢后两年光景里他和向一所有的爱与恨,伴着呼吸和心跳的频率,化成直扣心口的长久疼痛。
——向一,你怎么可以说我的爱不是爱,怎么可以让我拥有你之后,又再一次丢下我。
一场大梦,醒时已入寒冬。
25.
电话铃声突然响了。
向一猛地从睡梦中惊醒,一场大梦,醒时已入寒冬。
电话是医院护士长打来的,说是刚刚城外高架出了场连环车祸,伤者甚多,医院临时人手不够,加之前几日院里又特派了一批资历尚老的医生下乡问诊,向一本也是要去的,但院里考虑到他家中老人情况不好,院长又对他留院较为放心,这才没把他归在这次的下乡任务里。
如今,他虽自奶奶病重之后就暂推了不少工作,但紧急时刻,还是不得不提前结束休假,赶回院里帮忙接诊。
向一大致的了解了情况,挂断电话,长期医生工作要他学会高度警醒,这种时候虽不多,却也不只遇见过这一次,他站在盥洗室里抹了把脸,望着镜中的自己。
已是五年了啊,不知为何,又暗自松了口气。
向一这一觉睡得不踏实,自奶奶病重再见过向远之后的这些日子里,往事总如走马般,接二连三的从记忆深处涌来。
他以为他忘记了的事,他以为过去了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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