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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变质。
“26岁那年秋天,秦学昌那个老禽兽把我关在了他房间里。”
唐绛香捂着嘴,脸色惨白,像是要呕吐,但剧烈喘了好久,没有吐出来,继续自虐般地陈述,“我怀不上孩子,是因为他给我吃药,我的中药被他掉包,他不让我怀他的孙子,他要我怀他的儿子。”
“那年我丈夫27岁,自那之后我对同房厌恶得不行,所以躲着他,次数多了,他和我吵架,指责我变心,指责我觉得他恶心。我有苦难言,我不敢跟他说,那是他爸爸,我要怎么跟他说……”
邬希眉头紧皱,听着唐绛香语无伦次地絮絮叨叨。一出丑恶的豪门秘事被摊开展现在他眼前。
诚然,唐绛香是懦弱,以至于直到被逼疯也不敢反抗秦老爷子,连最信任的丈夫都不敢告诉,自然更不敢将秦老爷子送进监狱。但这怨不得她,这出丑事的根源在于秦老爷子,唐绛香是纯粹的受害者。
27岁的秦元朴忍受不了冷漠的妻子,应酬时借着一点酒劲儿被勾引着和陪酒女有了一次。这就是秦璟泽的哥哥秦璟熙的来源。
第一次做这种事心里有鬼,很快就露出马脚,唐绛香与丈夫的感情出现巨大裂痕,随后争吵不断,秦元朴风流本性有了借口释放,开始频繁在外偷吃。
“他倒是一直把安全措施做得很好”,唐绛香的语气不无嘲弄。
偷吃的次数多得数不清,但除了第一次留下秦璟熙,就只剩下秦璟泽这么一个意外。秦璟泽还是他的母亲把长期避孕药当成紧急避孕药来吃才意外留下来的。
这些事情秦璟泽不说,邬希就不主动问,不想在不经意间碰到伤疤。从唐绛香这里他才知道秦璟泽的生母是个贫穷打工妹,舍不得打胎钱也不想因为独自抚养孩子而被指指点点,在出租屋生下秦璟泽就直接丢弃。秦家不管,就流落到没有生育能力的季牧权夫妇那里。
“我很害怕秦璟泽,所以上次才那样失态,还不希望你和他在一起”,唐绛香诚恳看向邬希,剖白自己。
“第一次见他时他就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子,但是身上有股野兽一样的劲儿,眼神是冷的,好像没有一点点感情,我甚至觉得他长大了就是秦学昌那样的畜生。”
“后来你们走了,我一个人仔细想想,他对你很好很温顺,眼神也有温度”,唐绛香露出有些苦涩的笑容,“我和秦元朴没过上几年好日子,秦元朴和我一样懦弱,你和秦璟泽不像我们,你们不要向秦学昌那个老王八蛋投降。”
祝福或许是半真半假,藏着隐秘的报复念头。邬希知道她是想让他们做反抗者,完成她没有勇气去做的抗争。
他从沙发上起身。茶已经凉了,一口也没喝,他素来不爱喝茶,觉得苦,除非秦璟泽嘴对嘴喂他,或许他还肯吃吃苦。
“改天我再来看您”,出门之前他向唐绛香许诺,真心实意。一个痛苦半辈子的疯女人想要倾诉,他可以做那个倾听的人。
唐绛香的眼里涌出泪水,直直凝视着他,捂着嘴发不出声音。
最后一个可能找到秦璟泽的地方没找到人,倒是听了一堆使人抑郁的事,还有秦璟泽的身世。他听见秦璟泽的身世尚且觉得这个孩子不该出生,没有人期待他的降临,不知秦璟泽本人在得知这些时是怎样的心情。邬希拖着疲惫双腿回家,拨通穆丛鸽电话。
他从前根本没仔细想过袁秦是心理医生这件事,现在仔细回想,似乎不经意间错过了很多东西。譬如当初秦璟泽那好长一段时间的出差,可能根本不是真的出差。
秦璟泽的病比他想得更严重,而且始终对他有所隐瞒。
没有人期待的孩子降生到了这世上,受尽苦难折磨,被养父虐待出人格障碍,不懂得感情,终究长成了一个拥有破坏性力量的怪物。
邬希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抬手抚摸自己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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