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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因何事不能已?”
对方答:“仙人也明白,善水即位后,寡人出关游历四十余载,庆山不去就藩,反倒在朝中结党与善水相争;善水又是独断专行,刚愎自用。这么一闹,把寡人多年的经营搅和成一盘散沙!”
这声音克制地动怒了,而后又收敛下来:“寡人的儿孙,没有一个省油的灯。我且看着,他们要闹出个什么样的天下来。”
这不是皇帝李住,这是太上皇。
九鸩料不到是李英与师父会面,这位君王已有不死之身,还要得成仙之道么?正迟疑的功夫,巡逻的禁卫看到九鸩,喝令他速速离开正院。
屋内李英侧耳:“仙人有客么?”
老杉弥向李英解释:“哦,这是老叟的徒弟。我是将职务卸给他才得脱身,有了这‘自在’的封号。不然,也如陛下一般身不能已了。”
“做神仙就是有好运。”李英欣然伸掌:“寡人与西南有缘,快请小仙人进来吧。”
帝王乃是天意钦定,与众仙不分尊卑,甚至身在京都略胜一筹。杉弥被邀进内室,周身光线昏沉阴暗,子夜漆黑,各窗各门用厚布遮盖,像进了什么野兽的巢穴里。留几盏银烛星霜,冷燃荧光。
师父与先皇对坐,九鸩侧落,先看到师父尨眉皓髮,比先前更添银丝;再看李英长发未挽,着一身雀色金衮袍,似刚下御榻略带倦态。烛光凝照中,先皇的面庞如传言中龙颜不老,眉尾上扬雄姿杰貌,一对赤瞳亦正亦邪,在黑暗里微微发出光来。
依此奇相,九鸩几乎分辨不出他是君王是鬼魔,怔然哑言,只得叩首拜见。
“西南有此俊才,寡人得慰。”李英也作了一揖,便挽袖子边问九鸩:“小仙人以为,洛阳的景色比之西南如何?”
九鸩恭敬答:“羡高楼繁华,朝来暮往,举世无城能出其右。”
“你走的路还不够多。”
李英亮出两手摆弄茶具,给两位茶神润杯洗茶:“‘西北有高楼,上与浮云齐’,可有听过这事呢。寡人前些年间一路西行,移山过海方见那高楼,名为‘通天塔’,与神殿相接,列国皆引以为至尊。满城昼夜祈祷声如涛水不绝,拂林人亦去那处拜谒。”
九鸩听着新鲜:“陛下去见了他们的神吗。”
李英叹气:“正是。”
九鸩:“又为何叹息呢。”
李英:“寡人叹息神明虽多,但每一位都不能干涉生死,不能左右大势。”
然后他摆摆手:“罢了,不说这些。”
茶杯暖热,他将水倒入雪瓷,端与二仙,又看着九鸩。
“寡人来,正是要见你。”
九鸩微讶倾身:“陛下知道我来?”
“七娘多惦念他幼弟徐鉴,因不能出宫,到处托人往山南送信。寡人索性替她跑这一趟,顺便……”
李英弯着嘴角:“没见过西南的神仙,今日就瞧一瞧。”
九鸩疑惑着捧杯,看杯中澄明金色,正是家乡的滴翠洗古。想了想又问道:“小仙却不知谁是徐鉴,从未听说过此人。”
“七娘有前卜之术,说的总会应验。”
李英用干巾擦去桌子上水渍:“她叫你见了这孩子好歹留一命,平安送回洛阳来,她便能答应你一件事。”
九鸩看他只是带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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