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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痛哼一声,感觉水柳的小刺扎的更深。蛇神从他肩上舔到肋上,从伤口处往外吸,在扳开他两腿的时候,闻见了其他的气味。
岱耶故意为此留下的标记。
“别的,男人的……”洙尾的赤目看着百谷,激得发亮:“别的人的,你故意!”
“仙人,听我说!”
蛇神的尾巴再次抽中了百谷的腿,青年跳了起来,跑也跑不快,火势回转,烧毁更多树木,这几日两人刚修好的水车也坠落倒塌,脱散下来。白谷一边同他大声讲话一边找到唯一的退路。
“仙人,清醒些,我是被他害了。你救救这林子吧,救救洞乌拉瓦!”
洙尾不许有人玷污祭坛,执意要杀他。这时那条巨蟒又游过来,经过百谷时开口,嘶哑出声:“跑吧,孩子,我来缠他一会。”
百谷吓了一跳:“你是……”
巨蟒:“我旧日受洙尾点化,从凡物修炼成妖,能吐人言,你且朝丘上逃去,等夜中他病好了再回来。”
百谷忆起这蟒能捆能绕,想必两个相处久了,自有一套恢复方法。他不安地谢过巨蟒,拖着身子向山上快步奔走。
小山因湖弯隔离了火势,天渐渐又下起雨来,躲几个时辰不成问题。
只是洙尾的叫声又瘆人又凄凉,在火光处拧动蛇身。百谷频频回头看他,怕他伤了身体,怕他伤了嗓子,自己也默然流泪。为何二人境地如此单薄飘零,还有人想要他们的命?不见洙尾脸上何等消瘦……直到越走越远,蛇神的声音已听不到,在百谷耳中响起的,是他自己越来越重的喘气声。
他步伐虚晃,眼前迷蒙,也不知在小丘上行了多久,失血,中毒,发热,皮肤烫得像热铜,终于膝盖一软,他摔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云吹雨,雨打树,树叶集成一颗大的水珠,再滴在他脸上。
百谷脑子乱了,归思难收:夜里阴沉他还找的回路么,洙尾找的见他么?这么黑,别走散了——他应该是嗅觉好使的,都闻见那种东西了……
雨里飒飒,不知何时多了个人。
百谷抬起眼皮,那个黑衣的男子又出现在面前,仍旧看不清面目。这回男人只是跪下来抱住百谷,亲了一会儿,哀他可怜,再把人抱起来往前走。
“都怪这泥鳅,放他不管死了好。”
他低头看百谷,青年的脸烧得红通通,眼光如梦,岱耶看了喜爱,又深深地吻着百谷的唇,换着角度舔他的口,直觉津液甜得腻人,想弄坏他。
两人淋雨走了会,百谷虽然大病,沉在他怀里。却不敢闭眼,听男子絮絮说话:
“本来不该提前见面,没有先例。不过你是特殊的,百谷,我可只为你下山。岚间是个废物,打不过他兄,津滇已被我绑起来……是杀了还是剐了?你觉得怎样好?”
见百谷没有反应,他才想起来的样子,笑道:“是了,你把他忘了。我苦待他,你却不记得,这怎么行?”
至一处干地,岱耶把他放下,像娃娃一样把他手脚放好了。捏起两指点中百谷的额心,手上冰雪周旋,一道光进了百谷的头里,使他头疼欲裂,发出呻吟来。
岱耶:“百谷,送你回宿命吧,至于那泥鳅,我帮你报仇,将他忘了吧。”
天旋地转,百谷实在撑不下去,昏死在林里。
过了四天,他都没有回来。
洞乌拉瓦恢复了寂静,再也没有人脚步叮当地去臼米,提水冲洗那座倒塌的蛇庙。
供物不更新,在这种天气里很快地馊了。
火是在当天夜里熄灭的,恢复神智的洙尾,发现自己发疯时撕开了巨蟒,为何发了那么大的脾气呢,吓到百谷了吗?
他葬了这老友,独自找遍了周围的地界,只有在湖边发现了当初送给百谷的雪花银和衣服,上面是大片血迹。再往外找是尖锐的石头地,他爬了一会儿,鳞片磨损大半,手掌也擦破,全身干燥得龟裂,只好返回去了。
一个七天过去,两个七天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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