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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宠爱的小公子睡觉,不禁有些讪讪。但乾德帝又没有让他们下去,他们只能干巴巴地站在原地,诚惶诚恐地等着上位者发话。
而上位者忙着哄孩子,压根就没注意到他们,场面一度变得很尴尬。不仅这些进士尴尬,在场的臣子也替这些愣头青们捏了一把汗,生怕皇帝突然发难,把这些刚入仕途的新人给统统辞退了,让他们无人可用。
进士们低着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只有柳渊最淡定,就那样不卑不亢地保持着给皇帝祝寿的姿势,等皇帝的答复。
这些进士见柳渊如此淡定,心想不愧是大户人家出身的读书人,才高胆大,于是更加敬佩他了,大有以他马首是瞻的意思,于是也跟着淡定下来,学着他的样子静静地等上位者发话。
柳渊也不是没有眼色,在看到上位者抱着睡着的心爱之人还大声说话将人吵醒,他就是故意的,仗着自己是刚入仕途的新人,假装自己不懂事,不小心吵醒了皇帝怀中之人。
他也不是不怕上位者因此大动肝火惩罚他们,而是他笃定上位者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而惩罚他们。只有昏君,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男宠而责罚良臣,乾德帝应该也知道这一点,就算他想冲他们发火,他也不能那样做,所以柳渊才会有恃无恐。
柳渊这样做,无非是看不惯乾德帝霸占少年的举动,他就是要给乾德帝添堵,把少年唤醒,让少年注意到他,所以他才故意带头,让同僚也跟着他大声说话。
他的目的达到了一半,因为他看到乾德帝怀中的少年如他所愿地悠悠转醒,仿佛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那样,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朝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但因为实在太困,或是不感兴趣,又把脸转了回去,在乾德帝怀里拱了几下,黏黏糊糊地嘟哝几句,又被乾德帝哄得睡着了。
而乾德帝将尹璁哄睡之后,才想起来他们还站在自己面前等他发话似的,抬起头不冷不热地扫了他们一眼,淡淡道:“卿家们的心意朕心领了,回去坐着吧。”
进士们见乾德帝没有发怒的意思,心里松了一大口气,因为之前太过紧张,甚至忘了要谢恩才能退下。还是看到柳渊还站在原地,才想起来这个规矩,跟乾德帝作揖谢恩后,才连忙退回自己的位置。不喜形于色的皇帝实在太可怕,他们怕再在皇帝跟前多站一会儿,就要被帝王的威严震慑得当场跪下了。
他们走了几步,才想起来柳渊被他们留下来了,忙回头去看一眼,只见柳渊不慌不忙地对着上位者行了个礼,才不紧不慢地退下来。
乾德帝因为柳渊这故意一闹,察觉到柳渊对尹璁依旧贼心不死,等进士们都下去之后,脸就沉了下来,也不想在这里多待,继续让柳渊觊觎他怀里的尹璁了,就找借口对皇后说:“天色不早,璁儿已经困得睡着了,朕也这样抱着他也不是个办法,还是先回寝殿吧。”
皇后看出他的不耐,便体贴地说道:“也好,既然陛下跟璁儿已经乏累了,那就先回寝殿吧,这里臣妾来善后就好。”
乾德帝便对她点点头,道:“如此,麻烦皇后了。”
说完他就抱着尹璁站了起来,底下心怀各异的臣子见他突然起身,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也急忙跟着他站起来,听候他的吩咐。他们只听乾德帝朗声跟他们说:“天色已晚,朕不胜酒力,先行一步。明日不用上早朝,各位卿家就自便吧,等会皇后会替朕安排人马送你们出宫。”
大臣们闻言连忙跪下,齐声道:“臣等恭送陛下。”
乾德帝抱着尹璁,大步流星地从他们中间走过。经过柳渊那几个进士面前时,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瞥到柳渊低着头毕恭毕敬地跪着,从鼻子里发出轻轻地一声冷哼,才抱着尹璁走出万寿宫。
柳渊跪在地上,乾德帝经过他面前时,他只能看到乾德帝玄色龙袍衣摆上明黄色的龙纹,还有一缕明显不属于乾德帝身上龙袍的黄色轻纱。他认出这片轻纱是属于尹璁身上的衣服,尹璁今晚就穿着嫩黄色的衣袍,这是在提醒他,尹璁是被乾德帝抱着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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