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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里路咽下一口鹰嘴豆:“程砚怎么了?!”

池雾背过手,碰他的额头:“发烧了。”

其他人不知道上一节车厢程砚是怎样挡了池雾手里的刀,关心也是散漫的。

“发烧没事的,估计泡水泡久了。”

“天梯里感冒没事,出去就好了。”

“池雾,你哪来的泡面——”

“你们能走开吗?”池雾打断他们,“没有药的话就走开。”

他们张了张嘴,互相看完发现确实没有药,最后选择沉默离开。

“池雾,要我帮忙吗?”五里路说,“我没有药,但是我能做些别的。”

池雾拉开程砚衣服:“有办法吗?”

五里路看过去,吓一跳以后才睁开眼:“怎么伤成这样,这天梯里还有人能把程砚伤成这样?”

他又瞥,还是不忍看,反复难以置信:“这伤口,得下多狠的手啊,你们前面的车厢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池雾垂下眼睫,没有说话。

大约是五里路喋喋不休太久吵到程砚,他难耐地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头一歪倒了下来。

池雾托住他,慢慢将他放在自己腿上。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啊?”五里路说,“不知道多久能醒过来。”

池雾摇头:“我不知道,我也没有药。”

“先物理降温?”五里路说,“但是……好像也没办法弄。”

“你去休息吧。”池雾说,“他没那么快醒过来。”

五里路点头,起身的时候顿了顿。

程砚侧躺在池雾腿上,而不知道什么时候,池雾的手已经搭在了程砚的耳边,像是安慰,希望程砚能睡的好一些。

周遭的声音散去,池雾拇指在程砚太阳穴缓慢地打圈。

外套摊开以后,程砚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池雾松开一只手,在程砚伤口上轻轻扇风,想要伤口能更快愈合。

时光流逝的速度很慢,池雾手臂酸痛,下垂,在程砚额头上试温度,再抬起到伤口处,然后往复循环。

很久过去,池雾手臂下垂的时候,被人轻轻抓住。

炽热的触感让池雾慌了一下,很快抽回手。

“嗯?”程砚似醒非醒,眼睛半阖,“怎么……”

柔软的手掌挪到了程砚的额头。

“还是很烫,好像比刚才还烫……”池雾问,“你头晕吗?”

程砚的手从身侧抬起,反手一折就搭在了池雾的手背,还是不太清醒:“什么?”

“没事,睡吧。”池雾说,“不许睁开眼睛。”

程砚很听话,微不可查地点头,闭上眼,但忘了把手放回去。

“雾雾,”程砚的声音沙哑,深闷,轻的像划过心头的羽毛,“有点热……”

池雾抿抿唇,将程砚的手拿下去,再拿走自己的手,低头在程砚额头上吹了吹,太近了又换远一点吹,让经过程砚额头上的风是凉的。

第四十六次池雾低头,吹程砚前额的时候,程砚忽然睁开眼。

他悬在上空,鼻尖离程砚很近,嘴唇吐出来的气息缓慢再缓慢,变成正常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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