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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血,雪白的被子染上鲜艳的红色,像盛开的血色花朵,美得触目惊心。

顾明明心都要碎了,牙齿上下打着颤,乞求他,“哥,你先别动,我去拿纱布给你包一下……”

“包什么包。”景漠咳嗽了几声,声音暗哑,几乎听不出本音,破罐子破摔,“反正死不了。”

“谁让你来的,你别管我。”他再次挣开自己被顾明明按住的手,挣扎中鲜血又开始肆虐,但他好像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似的,丝毫不在乎,没有一点儿安静等着包扎的自觉。

“哥,你能不能清醒一点,你不想我管你还有谁会管你呢。你以为这样对自己,就会有人来管你吗?”顾明明去找应急医用箱。

是啊,还有谁会管他呢,反正他想的那个人是不会再管他了。那他为什么还要清醒呢,清醒的知道他已经没人管了,清醒的知道他已经被抛弃了吗?那还不如永远不再清醒,在梦里,在幻觉里,那个人还会对他笑,还会抱着他怜惜的问疼不疼。

或许就是那丝那怜惜的温柔在指引着他,贪恋那有尚有温度的眼神,他才一次一次的制造伤口,只想看他满心满眼都是自己,拒绝清醒,拒绝已然失去他的现实。

想永远活在梦境里。

除了整夜整夜的失眠,景漠的情绪也出现问题,他抽烟,酗酒,出现幻觉,自残。无视他的拒绝,公司安排了私人医生来他家里,私人医生却只治得了身体上的伤,建议他看心理医生。

经心理医生诊断,有轻微抑郁症。

他日渐消瘦,精神状态不好,身上都是伤口,精力不能集中,几乎停掉了所有的工作,已经谈好没签约的直接推了,已经签约的赔钱,只说身体不好这个让人不能信服的理由,得罪了挺多人。

他一直不怎么出门,电话也不接,几乎没人联系到他。这天他看完心理医生顺便去趟公司,却在公司门口被记者堵住。他匆忙拉紧衣服,怕被记者拍到什么不该拍的。

记者问他,“怎么看待王仲秋新恋情?”

他垂着眼睛,“不好意思,我不太方便回答。”他还有什么立场呢。

记者又问:“如果对方是真的有新恋情,会祝福吗?”

他说:“不会吧。”

随外界怎么看吧,随便网友骂吧,不想装,为什么要装,就是不会祝福,只要想到他的幸福不是因为自己,就心如刀绞。祝福,做不到,死都不会祝福的。

记者嗅到了八卦的味道,“是分手时闹的不好看吗?分手的原因是什么?谁对不起谁?”

他说:“是我没有保护好他,没有给爱人足够的安全感,是我的问题,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拜托你们不要再去打扰他。”他红着眼睛,眼眶里闪着亮光。

记者问:“看你的模样好像很不舍,有想过挽回吗?”

“每分每秒都在想。”他失落的说,“虽然已经不可能了。”

记者:“如果有时光机,最想回到什么时候?”

他说:“他在的那一秒。”

记者:“如果对方已经有新恋情了,你还这样说怕不怕他的对象吃醋?”

他说:“如果可以,谁不想体面一点。”

他也想体面的好聚好散,体面的说着再见还是朋友,体面的祝福他以后幸福。

谁愿意因为不够洒脱成为所有网友茶余饭后的笑料,不过是因为做不到,放不下,做不到洒脱。

可是能体面的大概都不是真爱,真爱哪还顾得上体面不体面,能忍着不去抢人恐怕已经是最后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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