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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去看阿随吗?听说他复健情况很好。”
说起这个,姜昀祺笑了下:“好像不用辅助器也能自己走一会了。霍医生和他说再过两三个月彻底出院。最近和我商量出来做什么。”
裴辙语气闲聊:“他想做什么。”
姜昀祺笑容更大:“他怎么可能有想法,还跟我说要打电竞,我就让他再想想。我觉得这件事不着急,先出院再说。”
两人一句一句聊,语速都不是很快。
姜昀祺每句话之间神情的变换被裴辙收入眼底,就连偶尔出神、下意识的肢体侧身,也被裴辙收拢进怀。
一顿饭吃了半个多小时。姜昀祺吃完抱膝坐裴辙身边。裴辙吃得又快又利落,一边让姜昀祺说队里的事给他听,姜昀祺就很认真地和裴辙说。
这样其实是有效果的。注意力一点点被转移,像是在一片广阔荒芜的废墟上种下新的痕迹,无论如何,都与之前不一样。
吃完饭吃药,一次吃的胶囊药片加起来足足有二十多粒,大小不一,颜色也多种,姜昀祺摊在手心数着分批吃。之前开启的话题没说完,吃药的时候姜昀祺还在说,有点说到兴头上的意思,但裴辙却有些沉默,给姜昀祺倒水,注视他仰头吞咽。
好像又回到九年多前,姜昀祺还没出院,每日打针挂水吃药,带呼吸辅助器,比现在还要瘦。那时候年纪又小,看起来就更脆弱了。
药物有安眠功效,很快姜昀祺就困得直点头。
裴辙把人抱进自己房间,姜昀祺看上去和平常无异,睁开眼和裴辙说晚安,闭上眼乖巧又安静。
一整天似乎到这时才算结束。
从见到姜昀祺那刻就不断掀涌的刺骨疼痛、悲伤与无力,在姜昀祺鼻息微重陷入沉睡的刹那,通通朝裴辙袭来,瞬间伤筋动骨,寸步难移。
很久,裴辙坐床边看着姜昀祺,什么神情也没有,情绪收敛到极致,但越是收敛,心口的裂缝就大,最后,深渊一样的裂口横亘在心上。
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裴辙起身去客厅,一坐又是好几小时。
从来都是摆设的烟灰缸难得被堆得满出来。
裴辙不是不抽烟,只是抽得少。他这个职位,总有被人敬烟敬酒的时候,不像温应尧游刃有余八面玲珑。裴辙不大吃这套,久而久之,也没人敢在他面前乱来。
后来有了姜昀祺,姜昀祺肺不好,抽烟更是一次没有。不喝酒倒是因为酒量确实不行,加上喝酒误事。不过生活习惯方面,裴辙一直自律。部分是部队养成的习惯,但大部分,是从小性格使然。
他的人生本就比别人缺少一些,缺少带来清醒与自知,裴辙比多数人目标明确,行动果决——他没有犹豫的成本,也没有犯错误的退路。
抽烟单纯提神。
手机响的时候,裴辙起身去了书房,和同事视频会议,跟进谈判议程,结束后按部就班地撰写述职报告,思路一如既往清晰,甚至比平常更冷静客观。
处理完已经是后半夜。
六个小时时差外,最后一场会议圆满结束。
身上烟味太重,裴辙没有进房间,去姜昀祺房间的浴室冲了个澡。
在姜昀祺身边躺下的时候,姜昀祺没动,这次换的药似乎药效过于强劲,姜昀祺睡得无知无觉。
裴辙将人搂进怀里,低头吻了吻姜昀祺额头,这个时候温度还是正常的。
早上八点多,裴辙起床准备早餐。
姜昀祺侧身睡在最里面,格外宁静,裴辙伸手触摸姜昀祺脸颊,觉得有些热,但没有多想,以为是空调关了的缘故。
而且,正式入夏,早晨气温升得格外快。
九点,裴辙进卧室看姜昀祺,姜昀祺还是睡得一动不动。
裴辙没有立即察觉不对劲,毕竟姜昀祺这段时间睡眠太差,多睡一会也好。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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