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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昀祺站在玄关等宋姨拎包带上保温盒里的拌面。面、酱和蔬菜丝要分开,不然等到医院全糊了。
Eric没想姜昀祺会说什么,继续道:“他觉得自己既保护不了队员,也处理不好队内的事,引出这么大的后患。信战走到今天,比赛失利、名声全毁,是他一个人的责任。当时博宇安慰他,我也想说几句,毕竟一开始是我们三个一起走过来的——我的问题更大,识人不明,引狼入室……”
“实话说,直到决赛最后一刻,你拽起宋绍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宋绍有猫腻。虽然之前怀疑过。第一阶段比赛开始那会,宋绍担心你被格雷盯上自顾不暇,提议一队派人辅助,那时还正面杠了几句薛鸣淮,我就觉得有些奇怪。可能就是那个时候宋绍打算暗中动手脚了吧。如果能名正言顺加入你们二队之后操作起来也方便。”
姜昀祺想起那次宋绍和薛鸣淮的赛前争执:“后来第一阶段结束复盘,他也来找我说这件事。”
Eric叹了口气:“我以为他是真的好心。”
姜昀祺:“我也犹豫过,我担心……”
姜昀祺担心因为自己过分警惕,影响判断,还和裴辙说起这件事。现在看来,因为犹豫和自我怀疑,他失去了质问宋绍和晏雨私下接触的最好时机。
许多事情就是这样。
每个人背后的考量、计算、担忧与犹豫,千钧一发的时刻,瞬息万变的人心,让每一步朝着既定方向走去。如果其中一个环节脱离原本轨迹,那会意味着事情向更好的方向发展?
姜昀祺想,也不会的。
身处其中的人,没人知道最后的结局。
就像在遂浒,他下定决心刺向裴辙胸口的那把匕首,牢牢没入裴辙左胸。那一刻的姜昀祺,根本不会想到他与裴辙会拥有今天。
姜昀祺无数次想回去改变那只匕首的方向,但某一刻又觉得,即使改变了,事情难道就会向着他期许的方向发展?
Eric沉默许久。
姜昀祺说:“我本来打算退出信战,后来家里发生了些事,一直找不到时间和你们当面说,然后又这样了……”
也许是他的语气过于低落,收拾好走来玄关的宋姨看了他一眼,目光关切。姜昀祺朝宋姨笑了下。
Eric没想到,下意识问:“你不打了?”
姜昀祺拿过宋姨手里保温盒,开门出去:“比赛结束那会很气愤,也很沮丧。明明可以拿下最好的成绩,但就是没有。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淘汰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后来我哥哥带我出去玩,我觉得我离开这些也挺开心的,就决定退出。可是我没想到队长会做出这个决定。”
姜昀祺有些意外自己心底的想法就这么直接和Eric说了出来。原本三个人里,他和Eric最不对付。Eric对他有戒心,他也对Eric失望过。
Eric说:“我明白。只是现在我们都退出了。我昨天去P11的赛训基地找宋绍,本来想着揍他一顿,但是远远看见他和P11一帮人有说有笑,就觉得很恶心,靠近一步都觉得恶心。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一个人。到头来对自己更生气。”
姜昀祺问:“博宇还好吗?”
Eric:“云浮天梯人走得差不多了。我早上下楼看到博宇一个人坐在一楼青训室,估计一晚上没睡。队长还没见到。对了,夏闵路星岚前几天回家了,两小子哭了一路。这会估计又要哭。”
姜昀祺想起薛鸣淮说的事:“薛鸣淮说他回去陪刘至做手术了,明天回江州,大家一起找证据。”
Eric苦笑:“没用的,队长找了那么多遍。要是薛鸣淮打算套麻袋揍人,可以叫我和博宇。”
姜昀祺:“薛鸣淮说刘至也来,说不定刘至有办法。”
Eric:“S市冬季赛至今,刘至要是有办法,早就自救了,何必等到这个时候。”
Eric说得灰心但也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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