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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街口,拐过弯就到了。而且,酒店标志抬头就能看到。”姜昀祺没看裴辙,扭头望着马路对面的纪念品商店。
裴辙只是说:“走吧。”
姜昀祺似乎要犟到底,闻言站原地一动不动。
裴辙看着他,忽然发姜昀祺是有变化的,只是面对自己的时候不那么明显。
少年长成青年,面红耳赤的时候,多了几分想要与之势均力敌的冷静强势。虽然稚嫩,但也不可忽视。
裴辙清楚,这不是跟在他身边学会的,是这几个月的经历教会姜昀祺的。
裴辙想了想,决定再为自己的行为诚恳道一次歉。虽然在姜昀祺看来,是轻视,是不在意,只有裴辙自己知道,他有多喜欢。
“昀祺——”
“你站这不许动。”姜昀祺恨声打断。
眼眶还是红的,刚才哭得太猛,这会眼睛肿了不少:“你要是送我回去,我以后再也不打电话给你,也不会接你电话。”模样认真得像是要和裴辙立字据。
裴辙知道自己不应该也不能笑,但这个样子的姜昀祺还是不禁让他嘴角微扬——其实已经很克制了,至少眼睛没弯,黑眸专注瞧着姜昀祺炸毛。
姜昀祺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轻易就能牵扯裴辙的情绪。轻易到,不费吹灰之力。
就像在婚礼花园,见到沉睡姜昀祺的第一眼,裴辙第一个念头、第一个举动,就是触碰他、亲吻他。在四寂无人的昏暗里,面对醒来的姜昀祺,面对和他说像在做梦的姜昀祺,不用鬼使,也不用神差,私心想要拥有的冲动足够让他断掉一根弦。
——“要不要再靠一会?”
说一遍还不够,裴辙想,如果第二遍姜昀祺还没回过神来,那之后自己会做什么,大概只有老天爷知道了。
而有些情绪的触发,甚至不需要姜昀祺做什么说什么。
——一位陌生男人坐在姜昀祺身旁,还以一种环护的姿势靠近。
当这个画面呈现在眼前的时候,裴辙做了一件可以称之为理智半失的举动。他当着那个男人的面牵起姜昀祺的手,并以眼神警告。
裴辙后来蹲在书架前思索,方明柏他是有点印象的,算是工作场合上的人。而私人情绪过分介入,还是明确的敌意,对方又没有工作上的差错时,如果这件事被有心人拾摘,言语描绘,将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但裴辙那时想不了这么多。
即使在和姜昀祺有关的任何事上他都能做到深思熟虑、周全适当,可嫉妒与狭隘这类根植于人性的负面情绪永远不会消失。
于是,当姜昀祺借着撞到头掉眼泪发脾气的时候,裴辙卑劣地想,这些都属于自己,与楼下那个人没有一点关系。
裴辙知道这样很不对。他言行不一,口是心非,保持着身为“裴哥”的身份,对姜昀祺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
只是这些话到底是说给姜昀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裴辙越来越不清楚。
裴辙想,他和楼下那个男人没有丝毫区别。
只不过他更无耻。
维持着表面的公正中立,实际上早就泥足深陷。
空气里弥漫开淡淡的水汽,像是要下雨。
裴辙嘴角细微的弧度没有逃过炯炯有神的水蓝眸子,姜昀祺彻底愤怒了,眼睛喷火,气不过,扭头就跑。
冲出去没几步,姜昀祺一边倒退一边大吼:“你别跟过来!笑笑笑!再笑!我再也不联系你了!我过年都不回去了!我要告诉宋姨!你老是笑!”
裴辙帮姜昀祺注意了下左右路况,索性夜深没什么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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