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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哥你怎么了——”
突然,撑在地上满手鲜血的手心触摸到什么。
姜昀祺抽噎着低头去看——
是匕首。
陡然间,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
姜昀祺吓得一动不动。
他怔怔盯着自己手心,嗓子口是急剧屏息带来的尖锐刺痛。
姜昀祺僵硬抬头,傻了似的,满脸泪痕。
刺入裴辙胸前的那把匕首不见了。
就握在他手里——
“裴哥!”
姜昀祺剧烈咳嗽,喘得很急,睁开眼全是黑暗,看不到底的黑暗——
“呜……裴哥……”
姜昀祺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害怕过。
姜昀祺一遍遍叫着裴辙。
有人开门进来了。
“昀祺?”
姜昀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分不清是梦里还是现实,他直接朝向他走来的人影伸出手,“呜呜……裴哥……”
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四年来,姜昀祺没有做过一个噩梦,更别说是这样惨烈的噩梦。
裴辙就着姜昀祺伸手姿势,搂人进怀。
门外宋姨听到声响也急急跟进来,“怎么了这是?这么喘!犯病了?体检不还好好的?”
裴辙皱眉,伸手一摸,睡衣都汗透了。干脆把人从被窝捞出来坐自己怀里,裴辙轻拍姜昀祺后背,对宋姨道:“没事,做梦了。”
姜昀祺呜咽着搂住裴辙,尽全力把自己往裴辙怀里缩。
宋姨去摸姜昀祺额头,全是冷汗,“待会擦擦汗换身衣服,这样非得感冒”。
裴辙点头,“我来吧”。
洗澡的时候神志才有些清醒。
姜昀祺打着哭嗝,迷迷瞪瞪睁眼望裴辙,眼里全是血丝。
水温稍高,姜昀祺脸全红了。
“还好吗?”透过水雾,裴辙靠近凝视姜昀祺,嗓音低柔。
姜昀祺说不出话。
梦里的场景他这辈子都难以承受。巨大的恐惧伴随着无法消抹的悲恸,如影随形,好像真实发生过一样。
姜昀祺很害怕,下意识又去看自己的手,确认手里什么都没有。
姜昀祺手腕抖得厉害。
“怎么了?”裴辙伸手握住姜昀祺发抖的手腕。
姜昀祺灵魂出窍一样盯着裴辙握住自己的手背,不抖了,但还是不说话,过了会,眼泪又一滴滴往下掉。
掉在裴辙手背。比什么都要烫。
裴辙叹息,另一只手抚摸姜昀祺头发,细致安稳:“昀祺,不要怕。”
“裴哥在。”
三个字像是刺激到了最初的那根神经,姜昀祺抬头,眼眶里全是泪,眼睛又红了些,张口嘶哑:“裴哥……”
眼前的平和似乎是假的。
在最脉脉的温情下,流淌着不为人知的最炙热的毒浆。
“我在。”裴辙没有犹豫地应他。
“裴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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