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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警官猛然间联想到这种节肢动物,就在他想要走近观察时,那只“蜘蛛”的腹部像是承受不了内腔中的重物一般破裂开来,碎玻璃和割碎的内脏像失控的水龙头一样倾泻而下,一截腐烂的肠子滚落在奶白色的沙发椅旁,顾警官不忍再去察看“蜘蛛”那血肉模糊的身体,转而在一张蛇纹矮桌上发现了一些资料,一只雕刻着天使的银杯静静地压在上面,杯中还剩余些许未喝完的白葡萄酒。

一切都开始变得说的通,因为那些遗留下的文件,所有人都无法对那些陈旧的案件视而不见了。就像是翻开了阴沟里的泥浆,底下躲藏的污秽与臭虫暴露在天光之下。

早就有迹可循的古怪传闻得到了证实,通奸、乱伦、行贿、贪腐、甚至是虐童,肮脏的指控与迟来的真相,被像蝇蚊一样蜂拥而至的媒体报道的天花乱坠,高层的震动并未停止,那些扮演者神明,掌握着生死的弄权者在民众的心中已然失去了信誉与名望。

现实中可怕的故事在不久后变作他人眼中的笑料。没人知道谁毁了她,也不知道她已经用尽全力。

珠宝金银,脂粉香薰,她这一生都被困在半醉半醒的迷蒙之中,四周来往觥筹交错,白天与黑夜在她眼中没有分别,那一张张美丽的容颜在华丽的舞会中巧笑嫣然,最终,她如同一只喜爱温暖的灰蛾般一头栽进烛火中,金焰燃烧了她的绫罗锦扇,恢复了她初现在这个世界上时,原本的颜色。

只是医生没想到兰夫人会以父亲同样的方式死去。

车窗外飞速流逝的绿影模糊了森林的边际,路途的尽头是一座寂静的墓园,一颗四季常青的柏树犹如一名坚定地士兵般伫立在她的墓碑旁,除此之外,石碑上连该有姓名都不曾存在,最为遗憾的是,谁也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时间长了,或许连她自己也忘了。

医生眼中惘惘,一阵清风摇动着叶片的影子投在冰冷的石块上,他淡淡地说道:“你自由了。”

仿佛是诅咒被解除了,悬在游丝上的阿拉克涅化作了天上的星辰,她的手足在风中舒展开来,被蛛网束缚的灵魂由此得到释放。

“他一直知道。”医生对故人如是说道,对于亡者一生的执着与恋慕,医生与其父亲从来不曾轻视,他俯身将手中那束白玫瑰放在修剪平整的草坪上,他敛目屈膝,正对着墓碑的姿势像是代替他的父亲一般向那名优雅的女士还礼:“你也足以与之相配。”

医生想起第一次看见她的情景,她身着一身深紫的薄纱裙,窈窕婉约的身体在长裙之中若隐若现,她将自己从那所学校接了出来,他们回到父亲的房子里,她笑着向他讨要父亲珍爱的一艘金色帆船,塞壬一般糜艳的笑容在她的脸庞绽开,不得不承认,她是美好的。

陶汛站在医生身旁,他注视着那块空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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