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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那个孩子就睡在那里,纯白的绒被像新雪般簇拥在他的身边,如果不是黑软的发丝柔顺地落在枕间,医生恐怕也难以靠肤色寻找分辨。

刀刃闪现的雪亮被渗入纱帘里的月光所柔化,医生在男孩的眉心落下一吻,手里的厨刀贴着那孩子下颚伸进耳后的皮肤里,他想要将自己喜欢的这张脸皮完整取下,像收集标本那样,将这份永不腐朽的恬静乖巧保留下来。

只是这期间出了状况,医生预测不了下一秒会发生的事情,那个孩子突然偏过头,锋刃一下没入下颚骨,连串的血珠冒了出来。

他醒了,浅透的珠目中透着迷茫,也许是痛觉还未完全苏醒,那个孩子就这么简单地看着医生,没有任何言语,周围只剩下晚风吹动窗帘的声响。起落的幽影映在那个孩子的脸上,灰白的月光在他黑色的睫羽上渡上一层冷霜,除却单调的黑与白,唯一醒目的颜色就是晕湿羽绒被的血液。

医生喉咙里的炭火复燃起来,他俯身吮吻那个孩子薄透的皮肤,温热猩甜的血液翻滚在他的舌尖,浓郁迷人的味道像一瓶贵腐甜白,他此时就是啜饮过量的醉鬼,悄然伸出的尖锐犬齿咬着那个孩子的伤口,促使血肉之间的鲜活更为频繁地涌入他的唇齿之间。

那个孩子像被钉穿透了四肢,浑身光裸地躺在床上,在医生撕裂他的伤口时微微地睁大眼睛,他注视着天花板上那盏绿玻璃顶灯,突然觉得搭在床沿的手臂有些冷,他本能地蜷缩起来,将手藏进医生拢住他的胸口上,他寻找到了热源,恨不得整个人都窝在医生的身体旁不愿动弹。

医生非常喜欢猎物濒死前奋力挣扎的绝望恐惧,可这孩子安静的过头,等到医生终于放开他可怜的脸肉时,才发现他的眼中的淡漠从未被击碎,他的伤口边缘红肿泛白,外翻的皮肤平整光滑,看着有些实在有些惨不忍睹,可他却更为好奇医生嘴角粘上的液体是什么。

他将医生刚才的动作理解为‘吃’,因为他听见了吞咽的声音,所以医生刚吃进去的就是食物,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好奇地向医生提议道:“我也想尝尝看。”

医生阴冷的目光稍稍一顿,他嘴边的笑意随即扩大,他看着那个孩子无辜的脸蛋,摇着头道:“真是个奇怪的孩子。”

这次那个孩子没有等到医生的应允,他已经两天没有进食了,就像是虚弱的雏鸟般迫不及待地朝着医生索取食物。他微微起身衔住了医生的唇角,高热柔软的舌尖扫过医生的齿间,舔食着腥味还未完全消失的上颚,他笨拙地搜寻着医生的口腔,但却什么也没有吃到,又失望地倒在血迹斑驳的床单上,双目空洞地望着那盏绿玻璃灯。

医生看着他湿红的唇瓣,轻微地吞咽了一下,仿佛干涸的喉管得到了润泽,医生游走的眼神像是攀折在苹果树上的毒蟒,黑沉的瞳仁映着那个孩子细瘦的后背,两侧的肩胛支出皮肉间的骨骼形状,随着他的呼吸在苍白的皮肤间投下一小片阴影,仿佛腰背出长出的一对残缺畸形的翅翼,震颤欲飞。

医生从身后拥抱住那个孩子,他改变主意了,他想要一张完整的人皮,从头到脚,像一张精致的织毯那样制成皮革制品,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以示他的珍贵与美丽。

第三章

陶汛对秦医生好像有天生的亲切感,他的天然与懵懂让他肆无忌惮地靠近那个嗜杀的猎人,当他仰着头看着医生的时候,清浅的瞳孔像一面镜子一样映出医生好看的模样。

陶汛只看见了他想看见的,所以对医生并不加以掩饰的阴鸷与凶戾视而不见。

医生翻看了陶汛的牙齿,鉴于他长了二十七颗可爱的白牙,其中牙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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