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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儿怎么说也是有根基的,寻常严寒自然能承受,但空华派的冷,不是一般的冷……是会冻死人的。
“这点冷都受不了,又如何修行?”先生在讲座前坐下,喝着一口热茶,视线在室内游了一圈,而后落在凌焰身上——毕竟凌焰是全场穿得最少的一个,实在惹眼。
“你,把他们的手炉都收上来,狐裘披风也都扒了。一个个的,像什么样子?”
凌焰只得起来干这得罪人的活儿。他花了点时间将东西全收起来,堆放在先生讲桌旁的空地上。
待准备完毕,先生才开始正常的授课。数百年来,空华派新生第一堂课都是闲谈,先生问:“大家为何要修行啊?”
又补充道:“随便说说就好了。说得再好听也不加分的。真诚点就行。”
然后从第一个弟子开始挨个回答。有人说为了得道飞升,有人说为了变强大,有人说为了行侠仗义……还有人说被家里逼的。
凌焰的位置在后三排,还需要很久才到他。他撑着下巴转头看窗外,忍不住想,师尊在做什么呢?
任雪川在酒仙居帮着打扫。
宫越溪这些年甚少见人,他不让童子伺候,也不许徒子徒孙频繁探望,也就愿意见见自家的亲传弟子,以及亲传弟子所收的小徒弟,而符合这个条件的人所剩无几。
“你老往我这儿跑什么?”宫越溪见任雪川躬身扫地,忍不住数落道,“你不用带徒弟么?”
任雪川道:“他上学去了。”
宫越溪道:“那你不也得跟着去看看么?”
任雪川道:“不看”
宫越溪气得翻白眼:“你这个孽障,我迟早被你气死。你去看看他有没有被欺负啊。他半人半魔,入了学院肯定会被歧视,若是被那些正义感满满的小家伙打了怎么办?你说说你,怎么当人家师尊的?当年你在学院上学的时候,你师尊可是日日接送。你怎么没学着点?”
任雪川道:“应该不会。”
“什么叫应该?你能说得准?”宫越溪直接开始赶人,“去去去,快去看看,可千万别让他被人欺负了。”
任雪川只得放下扫帚下山去。
路上下起了雪。
他到时,凌焰他们已经改上剑术课了。弟子们被拉到室外宽阔的练剑坪,每人手持一柄木剑跟着助教师兄比划。
白雪纷飞,气温又降了许多,少年们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
任雪川来到练剑坪上方的亭台,里面已经有人了。他师伯宁微月和师弟言雨华在品茶,瞧见他来了,连忙招呼他落座。
言雨华是掌门白霄河的亲传大弟子,负责帮着掌门打点门派内外,他相貌堂堂,八面玲珑,无论在内在外都很吃得开,是下一任掌门的候选人之一。
他亲自为任雪川奉茶,笑着问:“师兄怎么来了?”
任雪川接过师弟的茶,老实回答:“师祖让我来看看凌焰。”
宁微月嗑着瓜子,看着任雪川道:“方才去青阳峰找你来着,听说你去老祖那儿了。”
任雪川问:“师伯找我何事?”
宁微月正色道:“昨天的事我都听留云听说了,是我管教不周,得给你和你家焰儿赔个不是。”
言雨华一脸茫然:“发生何事?”
宁微月便将昨天凌焰入学受阻一事说与他听。
兰河峰主宁微月也是六出学院的院长,总揽学院大权,对弟子们负责。
她这人天生劳碌命,根本闲不下来,最大的爱好就是收徒弟。作为空华派七大峰主之一,她是弟子最多的一个,带了一批又一批,修真界到处遍布着她的弟子。她的不少徒弟都开宗立派了,逢年过节还会回空华派孝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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