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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高墙,眨眼间消失在了禁军的视线里。
“追!?”
紧随着,身后噗通一声,玉如兰纵身一跃跳进了冬日寒冷彻骨的水潭中。
一座古朴的院子里,亮着一盏暖黄的灯光。这灯从昨日天黑便一直燃到天亮,暖光透着窗纸洒在外边,院子里收拾得很干净,但仍看得出,是仓促间收拾出来的。
院子外能看到一栋九重高楼,这里四面环水,周围有不少这样的院子,都是摘月楼的人所居住的地方。同样院子也分着三六九等,那些头牌名妓住的香楼暖阁,下等的则几人同挤一院。
这一带十分安静,于笙歌鼎沸的摘月楼一对比仿佛是两个世界。
点着灯烛的房间里,端坐着一名女子,云鬓珠簪,素衣裹身,微微拧着眉,无神地注视着快要燃尽的灯火,眼都熬红了。
小丫鬟在她身边道:“王妃,先睡会吧,睡醒了,如兰公子就带着少爷回来了。”
“阿礼……他肯定很害怕。”俞浮禾身子晃了下,头上的珠簪跟着轻晃:“我得等着他。”
窗外临水,水波的光荡进屋子里,外面有条建在水上的廊榭,正此时发出一道闷响声。
俞浮禾连忙起身,转过月洞门一看,一名黑衣人抱着俞礼落在水榭上,后背插着一支利箭,正泊泊冒着血。
小丫鬟忙上去搭把手,跟王妃一同将少爷扶到床榻上,烛火被行动间带来的寒风吹得颤了颤,紧接着熄灭了。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就算不点灯,屋里也看得清。
小丫鬟去端来热水,打算替黑衣人上药,那名黑衣人这才拿下面罩,朦胧天光中的一脸俊逸风流,透着股玩世不恭的味,但此时因为有些消瘦,显得沉稳了不少。
此人正是卿雪藏。
当初卿疆带着塞北军进宫后,卿雪藏总觉得哪不对劲,暗中盯着风声,以至于第一时间得到卿疆落马的消息,再想回去告知府里人逃跑的时候,卿府已经被控制了起来。
卿雪藏在京中东躲西藏,躲到乱臣贼子行刑那天,眼睁睁看着亲人们一个个被送上行刑台,人头落地,血溅三尺,他躲在人群中,强忍着没露出异样让人发现,眼眶瞪得通红,在轮到大哥、二哥被斩首时,他终于忍不住要冲上去。
玉如兰就是在这个时候敲晕他,给他下了毒,把他安置在摘月楼。
卿雪藏之所以进皇宫,是打算刺杀商炽的,但半途看到玉如兰的那些死士一个个被禁军逮住,发现了玉如兰的动作,他找到玉如兰,从玉如兰手里接过俞礼的那一刻,徒然生出股将俞礼掐死的冲突。
卿雪藏扮演纨绔混迹欢场,一眼就看得出商炽对俞礼的心思,把商炽唯一珍爱的人杀死,这不比直接杀了商炽更让人快意吗。
可仅剩的理智告诉他,玉如兰这群人不简单,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与其同归于尽,不如好好利用这层关系。
俞浮禾替俞礼盖好被子,又点了几个炭火盆,忙完这些才得空问卿雪藏:“你来时可有被人看到?”
“应该没有。”卿雪藏蓦地拧眉,小丫鬟将陷在他肉里的箭拔了出来,随后撒上药,伤口处辛辣疼痛,卿雪藏忍得额头暴起青筋,才没叫出来。
俞浮禾稍稍放心,坐在床边将枕头垫高了些,她记得阿礼是睡不惯太低的枕头。随后俞浮禾便看着俞礼愣神,眼中的情绪浓烈又复杂。
小丫鬟给卿雪藏处理完伤口,又出去叫了几个侍卫守着这个院子,眼看天快要大亮,催促道:“王妃,该走了,否则会被王爷发现。”
“嗯……”俞浮禾这才回过神,接过丫鬟手里的斗篷披上,拉上宽大的帽檐遮住大半张脸,走前她又忍不住绕了回来,亲了下俞礼的脸颊,柔声道:“阿姐改天再来看你。”
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过她的脸颊,落在俞礼脖劲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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