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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钟也撑不过。

执书无比懊恼,瞪大的眼里满是绝望。

他出来时为了避人耳目,并没带侍卫,原以为做得密不透风,却还是被人逮住了机会,以至主子陷入这等危机中,执书急得快哭,唯有用身子替主子挡住急射而来的利箭。

俞礼摸了下脸上割开的伤口,手指上染了红。他沉目看向堵在巷口的一群黑衣人,道:“别慌,我们有人。”

话音刚落,影舞自黑暗中慢慢现出身形,一柄长剑横在身前,闪去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将射向俞礼的利箭尽数在半途截了下来,清冽的声音落下:“快走。”

执书慌慌忙忙将俞礼扶上马车,命车夫驾车,可马车刚启程,车夫便被一支利箭贯穿了胸口,溅得满车帘全是血,马儿受了惊,长嘶一声高抬马蹄狂奔了出去。

执书苦笑了声,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俞礼被颠簸乱撞的马车这般折腾,唇已苍白,抽出精力调侃道:“你倒是越来越有文采了。”

“不单会念词,现在又得赶鸭子上架去学驾车了。”执书自觉今晚过后自己就该是个全能人了,当先跨步出去,将车夫的尸体推下车,拧紧马缰生涩地牵制着发狂的大马。

俞礼坐在马车里被撞得脑壳疼,很想跟执书说今夜过后千万别去祸害驾车这一行业,奈何现在就执书一个活的,驾得再差也只能忍着。

埋伏在街上的显然不止巷子口那些死士,朝中那些人难得寻到俞礼落单的机会,几乎布下天罗地网誓要他死。

埋伏的杀手追了上来,不断有暗刃擦着车身而过,在外面的执书更是生死悬于一线。

执书悲观地觉得他大概是要死了,忍不住哭丧着脸,自寒风的呼啸声中问道:“主子,您可有后悔过?”

明明可以做个清闲的买官少爷,得各方势力庇护,却偏偏要掺和这淌浑水,将浑水搅得更浑。

“后悔啊。”俞礼撑着车壁摇摇晃晃,哭笑不得:“后悔让你去驾车了,估计我驾得都比你好。”

执书悲伤的情绪被一哽,再难过不起来了,满门心思洗脱道:“这马发了狂,我也不是存心让主子您难受的。”

“但你驾车就驾车,干嘛去揪马鬃。”俞礼被撞得头晕眼花,执书一看,他慌忙下果真连同马鬃也一起拽在了手里,难怪这马越跑越疯。

被这么一打岔,严峻的气氛打破,执书也冷静了下来,在岔口的时候使劲将狂奔的马掉了个头,往太子府去。

这条路离俞府甚远,哪怕如今太子爷不在,太子府的侍卫应该也能庇护他们一二。

然而当真如那句船迟又遇打头风,马车刚拐弯,紧接着一根透明的银线出现在路面上,待执书看到再想勒马已经来不及了,疾驰的马蹄被银线缠住,骏马失衡猛地倒了下去。

俞礼猝不及防从车厢里摔了出来,在高空划出个完美的弧度,眼看就要跟地面来个亲密接触,恐怕此生再也没机会问执书一句“你又在搞什么鬼”了。

紧要关头,一袭黑衣踏过房檐跃来,自箭雨中稳稳接住了他。

俞礼落在那个温暖的怀抱里,鼻尖袅绕着熟悉的冷香,脑袋晕乎乎地,正要抬头时眼睛被蒙住,下一刻他再撑不住晕厥了过去。

自打上次被卿雪藏掳去坐了趟惊魂马,俞礼的身子就一直没好透,如今又被如此折腾,种种惊恐复又陇上心头,弄得他生起了高烧,时而清醒时而昏沉,醒着的时候他感觉有个很熟悉的人一直在他身边照料他,努力想睁眼看一看,却如何也睁不开。

那日他听到有几人压低声音在议论,隐约是再逼一把,或多忍一刻,他刚动了动手指,紧接着被握住,房里的人瞬间噤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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