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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脑海里打转了一瞬间,很快就被他严厉地驱逐出境。三清祖师,福生无量天尊,玄剑祖师……能想的人他都想了一遍,他默念弟子有错,愧起杂念,但又猛地见到对方转过了头。
两人的鼻尖差一点碰到一起。
江远寒转过了头,才发现小师叔坐得这么近。他眨了眨眼,道:“别躲。”
李承霜下意识地没有躲。
但他也没有去看江远寒,他那颗寂然安宁的心像是被对方给拨动了,一阵阵温热的吐息蔓延开来,让他焦虑心慌、急促难安,连心跳的频率都不属于自己了。
小师叔觉得挫败至极。他从没有过被这样离奇地打败过。
江远寒的手指摸了摸他的唇。
不是那种薄情的形状,反而很合适,却又带着那种孤直名士的清寡气质。他的手停了一下,压根儿没意识到自己在目标上前进了多大一步,而是反手把那个酒壶抵到了他唇畔,送到对方手心里。
“其实很好喝的。”他难得真诚推荐,“我家乡的酒是甜的。”
李承霜半晌没动,随后看了他一眼,冷不丁地灌了自己一大口。
夜风缱绻,连那点微薄的寒意也吹不醒他的思绪。江远寒被此举震惊到了,凉凉地问他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是坏掉了。李承霜恨恨地想。而且还不知道要怎么修好。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是遇到了什么情爱之事,但他觉得自己痴于貌美,想法很是不堪。
江远寒见他面色不虞,还真以为小师叔是觉得请神容易送神难,憋着心事想把自己撵走。他越是觉得自己猜中了,就越不会直说,而是让对方自己为难。
“你喝得太急了。这虽然是甜酒,但其实烈得很,我天生千杯不醉,但你……”
他话到一半,忽然停住了。
因为辟寒剑就停在他眼前,锋芒如雪。这把魔剑出鞘了半寸,露出密密的魔纹和刻字。
李承霜道:“打一架。”
江远寒伸出手,屈指弹了一下辟寒剑的剑鞘,唇边露出一个愉快的、热烈的笑容。
“好啊。”
他从小师叔的身上,感受到了除了善良的另一种瑰丽的焰火,狂纵而强悍的刀与剑,趁月、趁酒、趁满山风醉,猛地撞在了一起。
那天晚上,玄剑派最高之处的道法波光映亮天际,那些交锋的痕迹绚烂如星雨。但没有人知道,那天喝醉的小师叔,心里究竟在想着什么。
天将破晓,他战至力竭,对方也是同样。辟寒剑抵入玄瓦中,擦过江远寒侧颊的余发。他听到小狐狸畅快的笑声,听到对方笑着嘲讽,说他“平日少喝了酒,才打得那么绵软”。
这次倒是动手得极其凶悍了。
李承霜撤开剑锋,在注意到对方的侧颊被剑气刺出淡淡的红痕。他刚刚放松的心弦霎时紧绷,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在意。
李承霜抬起手,缓缓地给他拨弄了一下头发,低低地问:“你说得话都算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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