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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说一两句吧。
然而并没有,就好像世界上压根没有李春兰这个人。
就这么瞎找了两天,终于有个人弱弱地给楼清焰发私信:“我可能认识李春兰……”
“她不是故意不回复的,可能真的不上网,看不到消息。”
楼清焰:“……不上网?”
对方:“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她,因为做动画的是她儿子,我只是听她儿子说过她的名字。”
楼清焰觉得八九不离十了,当妈的偷偷给儿子报名参赛也不是什么大事,就问:“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吗?儿子叫什么名字?”
“哦,有的。”对方给了一个地址,又弱弱地说,“我真的不确定啊。”
“因为李春兰阿姨平常应该接触不太到动画的东西。”
“她儿子就更不可能参赛了,她儿子是,是一个,”
“她儿子怎么了?”楼清焰问。
“……”对方组织了会儿语言,“她儿子是个植物人。”
知情人提供的地址在成都,导演组二话不说飞过去找人——带了一堆器材。
找到人的当天晚上,他们把拍摄的画面发给楼清焰看。
总导演对楼清焰感慨道:“你别嫌我功利,我知道现在做选秀要讲实力,要少讲故事,但是这个故事我真觉着……唉。”
镜头里的李春兰显得有些无所适从,她已经六十多岁了,衣着朴素,笑容带一点点窘迫。
她对节目组的到来很欢迎,直接承认了自己就是剧本提交者。
导演组问她为什么联系方式填一个空号,李春兰说她报名的时候其实没看懂这是干什么的,也不知道是个比赛,还以为把剧本提交上去,被选中了就有人拍。
她也不懂什么版权费,觉得能拍就好,所以联系方式也没认真写,留的是儿子以前的手机号码,现在已经被注销了。
导演组也见到了她的植物人儿子。
在他们的想象中,他应该是一个颇为时髦的青年人形象,没想到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
“我儿子叫邹越。”
邹越闭目躺在老旧的木床上,身下的蓝格子床单已经洗得褪色了,但是异常干净,他的人也是,头发服服帖帖,指甲缝里没有一点脏污,可见得到了多么精心的照顾。
他一头黑色的短发,浓眉,高鼻梁,高瘦的颧骨,是个长得很精神的人。他的皮肤是粗黑的,带有人到中年必定沾染的风霜,让他看起来有点土土的、旧旧的,和“动画”这种一听就很时髦的行业很不搭。
但邹越确实是个动画人。李春兰拿出几个奖杯,腼腆地对节目组夸奖他,“我儿子拿了好几个大奖咧,还都是国外的。”
经她这么一说,节目组里有人突然一拍大腿,“哎呀,我怎么说邹越的名字这么熟悉,是那个邹越呀!”
原来邹越在行业内还有一点小名气,当年曾经制作过一部动画短片,拿了几个国际奖项。
又和李春兰聊了聊,节目组终于拼凑起他的完整履历。
邹越高中毕业,没上大学,自学画画入了行。他从最简单的勾线工作开始,踏踏实实地跟着剧组干,一点一点往上熬。那时候国产动画好作品扎堆,他跟了一个又一个优秀的项目,也培养出了自身对动画作品的理解。
从十八岁到二十八岁,熬了十年熬成主笔,国产动画却没落了。
无数同事纷纷转行,只有邹越生性踏实勤恳,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下去。二十八岁到三十五岁,七年,他熬成了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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