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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颊,小心翼翼地绕开那些痕迹,用指尖很轻地碰了他一下。
戚月落顺着他的触碰抬起了密密盖下来显得很丧的睫毛。
施星沉用口型和他说了一句话。
我们走吧。
戚月落呼吸顿了顿,刚点了一下头,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和碰撞声,紧接着,就是戚正儒惊慌失措的声音,
“宋湲!宋湲你怎么了!”
就在几秒前,跟戚正儒吵得面红耳赤的宋湲情绪崩溃,往马路中央走去的时候,被拐弯开过来的一辆大货车撞得整个人都弹开了半米,然后重重跌在地上。
醉驾的司机,情绪崩溃的女人,怎么看,都是一场无妄之灾。
救护车和警车一前一后来了,戚月落浑身发凉,被施星沉牵着跟车到了医院,然后坐在长椅上,等着宋湲做完了急救手术转再到病房里。
“手术很成功,但是病人身上多处骨折,需要打石膏固定,除此之外,我们还发现病人脑膜神经下有颗小肿瘤,现在还无法判断是良性还是恶性,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人生就是如此的戏剧,刚才还张牙舞爪跟他吵得不死不休的妻子,一眨眼的功夫就变得奄奄一息。
戚正儒看着躺在病床上搭着呼吸罩的宋湲,有那么一瞬间,倒是宁愿被撞的是他自己。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转瞬即逝,因为他同时又想到了,如果现在躺在这里是自己,宋湲指不定会怎么对戚月落。
一个被极端情绪支配到近乎病态的女人,没有人能拿得准她到底会怎么样,戚正儒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宋湲了。
宋湲有多疼戚月落,他不是不知道,如果不是宋湲的溺爱,戚月落也不会养成这种恣意又天真,觉得这个世界非黑即白的性子。
但是为什么偏偏在同性恋这件事情上,她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折腾自己,也折腾孩子。
戚正儒在病房里待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出去透透气。
长廊的座椅上,戚月落被施星沉牵着坐在靠墙角的位置。
像是有些疲惫,戚月落脑袋靠在了施星沉的肩膀上,长睫低垂着,像是睡着了。
施星沉去问护士要了药水,握着他的手腕,拿着棉签沾着消毒酒精给他手腕皮肤上消毒,上药,动作熟稔又细致,力道放得很轻。
两个挨一起的少年靠得那么近,亲密得好像再容纳不了其他人。
如果这样的亲密能够化成实质的东西,大概就是一弯画出来的隔绝了外界的保护圈,而且还是没有出入口的那种。
戚正儒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才放轻脚步走了过去。
几乎就在地上影子移动上来的时候,戚月落就警惕地抬起了脑袋,脸颊上红红紫紫的痕迹很打眼,然后就是一双眼角红得很厉害的眼睛。
“妈妈她,怎么样了?”
他刚刚开口说了几个字,施星沉就拿过放在窗台上的一次性纸杯,然后把杯沿递到他唇边,手指抬着上扬,示意他喝点水。
戚月落机械地喝了,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戚正儒。
戚正儒怔了片刻,才从施星沉的动作里缓过神来,声音不高不低地回了一句:“身上多处骨折,脑袋里还有个不知道是恶性还是良性的肿瘤,目前来说情况还算乐观,她很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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