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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过更令他暴跳如雷。

他一脚踹翻茶几，恶狠狠地瞪着季沉歌，像是头随时会爆发的猛兽。

季沉歌抬起眼睛，无言地注视着弟弟的眼睛。

截然不同的两双眼睛，却含着如出一辙的倔强。

他们之间没有说一句话，但却把所有应该展现的情绪表现地淋漓尽致。

过了一会儿，弟弟率先扭过头，一脚踢开脚边的垃圾桶，烦躁地夺门而出。

“咔——！”

导演声嘶力竭的声音让在场所有人回神。

早在杨明生抬脚踹茶几的时候，年过六十的鑫瑞导演就身手敏捷地跳到沙发背后避难，此时此刻，他看起来非常高兴。

“很好，很好，你很好。”

他用力拍了拍季沉歌的肩膀，又中气十足地对门外喊：“外面那个臭小子，给我进来！”

杨明生把头探进来看了看他们，痞气地笑了笑，满脸桀骜不驯：“鑫导，就别计较我迟到的事了吧？”

导演果然没有计较，他甚至很高兴地拿出自己在办公室的“存货”，分给了在场的几个演员，众人没想到还能分走鑫老的零食，一边道谢一边交换一个受宠若惊的眼神。

编剧在一边苦笑不已。

表现出色的季沉歌和杨明生甚至多分了两个热量严重超标的巧克力。

导演大手一挥，让他们回去继续熟背剧本，等到了正式开拍那天再见。

从鑫瑞的工作室出来时，杨明生追上季沉歌，十分不见外地问：“哥，你要回月光娱乐吗？载我一程呗。”

季沉歌转头看他一眼，态度温和，带着种莫名的慈爱和纵容：“你打算去哪儿？”

杨明生头一歪，“月光娱乐咯。”

季沉歌挑眉：“……找林烨？”

“嗯？”杨明生警惕地问：“你怎么知道？”

季沉歌回答：“我听他提起过你，听说你们以前是邻居。”

“哦，原来是这样。”杨明生顿时神采飞扬起来，“那你要不要载我啊？”

季沉歌温柔地叹了口气。

“上车吧。”

他的表现活脱脱就是一个性格温柔，纵容弟弟的好哥哥，助理不知道里面发生的事情，乍一看他们的相处模式，还挺懵的。

季沉歌脾气一向温和，但他对谁都是点到即止。出道两年多，对他有好感的人多到数不胜数，但季沉歌仍然像一个独行侠，跟所有人保持着安全的社交距离，连助理都只在工作时间才会进行接触。

他从不让任何人走进自己的世界。

用经纪人的话说，季沉歌就像一个垂暮老人，长得人模狗样，其实已经是个看破红尘的糟老头子了，一天到晚死气沉沉的。

因此，当他用这样的态度对待一个初次见面的人时，怎么想都有点反常。

杨明生不客气地坐上去，摸出手机，迟疑着要不要提前给林烨打个电话。

“啧。”

他烦躁地把手机塞回口袋里，无意间发现了后座角落卷起来的衬衫，在整洁的车里显得十分可疑。

“……这是？”

杨明生拿起衬衫，在鲜红的口红印上看了又看。

助理：“！！！”

这个人怎么回事！怎么还乱翻东西！

季沉歌侧头看了一眼，平静地回答：“是我的衣服，放在那里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