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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玉弯身一礼,“多谢。”
随着姬玉的出现,棺中的红衣青年瞬间模样大变,化为美艳不可方物的魂体。
血玉镯习惯性道:说吧,这次要带走什么?
容与看向墓室墙上挂的一堆画:“带幅画吧。”
血玉镯:枫叶那幅吗?
容与摇头。
他带走了一树桃花下,楚琢为他推秋千的那幅画。
血玉镯:这有特殊意义吗?
这么多画,大魔王偏偏带走这一幅。
容与将画收起来:“你主人赋予的意义。”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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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玉出身郑国贵族,是贵族中的异类。郑国是个小国,贵族阶级却是骄奢淫逸,荒诞不经。姬玉自幼便与那些纨绔子弟格格不入,他厌恶犬马声色,讨厌虚与委蛇,向往逍遥山水,醉心琴棋书画。
他不爱参加那些各种名目的宴会,只爱把自己关在小院子里画画。整日里见惯虚伪的人,这辈子最讨厌的也就是人,画笔之下从无人像。
他的亲情是冰冷的。郑王将他送给齐王当男宠时,父亲一句都未多言。亲人尚且如此,他人又该是如何。姬玉从未有过指望。
有个影卫倒是一直护着他,可想来也不过是当做任务罢了。真心?世上真的有这东西么?
看在影卫终究是护了他这么多年的份上,姬玉不想连累他,刺杀齐王前随便找了个理由将人支走。
那花生于雪山,世所罕见,姬玉从未见过。他借口想看看这花的模样,让闲云为他摘来。可事实上,根本没有多少人能摘到那种花,此言属实刁难。
他未曾想到,刑场之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时,会有一人会出现,给予他梦寐以求的痛快。
那时他尚未认出对方,便已陷入长眠。
重生一回,哪儿还能不知晓?
为何要回来?
为何要殉主?
为何……真的因一句戏言便将那花摘来,至死护在怀中,如同守护他一般?
做个任务,值得这么拼命么?
姬玉与闲云远离都城,在山野间取景作画时,姬玉常常忍不住想这个问题。
世界步入正轨后,那些“错误”的记忆在渐渐消失,曾有个人顶替身份替他改命的事情,姬玉也慢慢忘记。
他有时会恍惚自己真的重生过么,可又如此坚定地记得那人怀里的洁白花朵。
他忍不住画了这朵花。
闲云见之一愣。
他为主人摘下过这花,可回去后屡屡见不到主人,那花早已枯萎,为何主人能画出来?
“闲云。”姬玉问他,“你奉姬家命来保护我,如今我已失去身份,你何必还要跟着我?”
闲云回答:“属下保护您,并非奉命,只是随心。”
“随心……”姬玉在画上又添了只野鹤,轻笑一声,“我喜欢现在这样随心所欲的日子。你呢?”
闲云道:“主人喜欢,属下欢喜。”
姬玉点了点头:“我们现在都是自由身,就不用再称呼什么主人属下了,你叫我阿玉就好。”
闲云秒答:“好的主人。好的……阿,阿玉。”
“闲云。”姬玉突然又说。
“我想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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