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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实意地那么想。
荆雪尘心生怒意,又有些悲凉。
怒的是,师父居然一直这么想他。
悲的是,或许在师父心中,任何有意接近他、接近狰的人,都是居心叵测之徒。怀着各种肮脏的欲|望,动辄引动一方势力,需要时刻警惕,与之为敌。
玉卢君说过,师父还很年轻。
恐怕从十年前商氏一族灭门起,从他双腿经脉尽断、孤身承担封印重任起,就曾面对过无数企图接近他的敌人。
从某种程度来说,荆雪尘也是他的“敌人”。
但他想让商梦阮知道,不是所有“敌人”的目的都是为了功名利禄,为了抢夺与毁灭。
“我来找狰的原因很简单。”荆雪尘目光灼灼,咬着牙道,“狰是我的朋友,你锁着他,他不舒服,所以我要带他离开这里。”
少年灿金色的眸子认真凝视着他,似乎比日月星辰更加璀璨夺目。
纯粹、干净,还未被世间纷扰所玷污。
那是商梦阮一直在暗夜中所向往的东西。
他的感情完全被少年话中的真挚所感染,理智却嗤之以鼻:狰什么时候有过朋友?
“朋友?”他似是嗤笑一声,“雪尘可还记得,方才狰将你吞入腹中之事?如若不是我,你会被他的胃液消化到连渣滓都不剩。”
荆雪尘惊讶了一下,隐约想起是有这么回事。他郁郁地闷了一会儿,扬起下巴道:“肯定是分开太久,没认出来……”
而且狰的状态好像也有些奇怪——不会说话,神志尽失,形如真正的凶兽。
现在压着他的师父也是,比起平常,情绪过于外露了吧?竟然直接和他开诚布公地谈论狰,还打碎了平日里寡淡的壳子,变得如此有攻击性。
少年疑惑道:“师父,你还是商梦阮吧?今天怎么怪怪的。”
商梦阮眼中划过一丝兴味,恰如虎豹开餐之前,兴奋于对猎物的捉弄。
“很意外?”他嗓音依旧冷淡禁欲,“我本来就是如此,狰亦与你今日所见并无不同,残暴、嗜杀。”
他微微逼近少年的脸:“害怕了吗?”
但他显然忘了,自己的徒弟也是只凶悍不遑多让的小豹子。
“哈?怕?”荆雪尘被他成功挑衅,气势汹汹道:“本妖从小到大就不认得‘怕’字怎么写!怕的话,我还来朝云处做什么?还敢跳冰潭吗?”
他怒从心生,把“关爱瘫痪孤儿的心理健康”狠狠抛弃在脑后,一拳轰上了商梦阮的胸膛。
这拳头砸得明目张胆,可比昨日里暗中报复的那拳重多了,大概能锤碎十口钟。
然而商梦阮纹丝不动。
他不表态,也不着恼,惹得荆雪尘胆子越来越肥,“砰砰砰砰”接连十几个喵喵拳轮番出击,誓要把来朝云处后从商梦阮那里吃的所有闷亏都找回来。
——这一拳,是为师父摸他脸。
——这一拳,是为师父揉他耳朵。
——这一拳好像没什么可还的,那就为了师父第一次做肉太难吃而打吧!
商梦阮忽然握住了他的拳头。
他掌心滚烫,荆雪尘用出了吃奶的劲儿,连豹爪子都弹了出来,却无法撼动裹在自己拳头上的大手。
于是他又挥出了另外一只手。
商梦阮轻松地捏住他两只手,一并按在他头顶的乱石滩上。
“你你你干嘛!”荆雪尘莫名慌乱。他四肢都被控制得死死的,露出不设防的柔软肚腹。
小衣湿透,似有还无,根本无法挡住什么,也保护不了他。
商梦阮修长漂亮的手指捏起他身上的衣料,一层层剥落。
他面容冷淡,动作优雅斯文,似乎只是在午后拈起一朵花,或是拿起一盏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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