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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中辉煌遗存的一瓦半砖。

但是,什么都没有。

当初丁君的居所,当年他习武的小庭,青年循着记忆沿街而行,抬头时在一家酒馆屋顶见到了掠光。

影月旗的弟子惯于一身黑袍,掠光怀里捧着壶酒,独自坐在屋檐自酌自饮,日光耀出的剪影简直落拓潇洒出了丐帮的味道。青年在感受到他人注视后垂目一瞥,见是陆踏歌,干脆晃了晃酒壶,示意好友上来一起喝。

陆踏歌在酒馆系了马,飞身上去,把这醉猫刚刚倒满的杯捧到唇边饮了,侧头等待对方的解释。

掠光向来是个极克制的人,至少陆踏歌从未见过好友大白天如此饮酒。

“安禄山死了,安庆绪逃了”青年没急着倾诉,反而率先说出了最新得到的情报“史思明那边有张巡将军去迎击,至于逃跑的安庆绪,所领军队不过七千,不足为虑。”

换句话说,自打突厥军队进入长安,和李唐大军汇合后陆踏歌便可以算作任务完成,回明教找陆危楼邀功了。

陆踏歌嗯了一声,把酒杯丢回去,心底先掠过一丝终于可以回去的轻松感,又盘算了会儿一年不见要给师父带点什么才好,最后还是勉强刹住这些想法,等着掠光说发生了什么。

“于睿真人前段时间出了事,在阴山大草原”掠光把酒满上,声音平淡,听不出什么喜怒,直白的叙述下去“万花裴先生说,虽然可以救治,但须一位内力深厚者以命相换。”

陆踏歌悚然一惊“夜帝他?”

“师父没事”掠光摇了摇头,慢慢道“虽然师父确实想牺牲自己,但到底被于睿真人的另一个爱慕者抢了先。”

卡卢比是个完美的痴情人,却不是个优秀的法王和师父。夜帝在传授弟子武艺的时候便要求他们无论面对和人都要下手果决,不得有过多私情或心软,本身反倒深陷对于睿的仰慕中,甚至有越沉越深的趋势。

此番便是想要抛下影月旗去救于睿,在掠光跪下相求之际言语之间透露出的意思似是打算当场传位,面对掠光‘弟子亦是内力深厚之人,可为真人续命’的请求更是毫不予以信任的当即拒绝。

“也是这么一耽搁,才给了宫傲可乘之机”一向神色冷淡的青年笑里有点发苦“旗里事务堆积如山,按照以往,对于影月旗的人手调动我决定后也要交由师父过目,可是现在……我完全不敢去找师父。”

虽然夜帝还不至于因此理智尽失把他剁了,可掠光还没那么大胆子去面对师父夹着怒火的杀气。

“新的大光明寺建在长安城外不远之地,由阎家同万花弟子和教内能工巧匠一同建设”约莫只是想找人倾诉,掠光讲完后话锋迅速一转,转回教内事务上,令陆踏歌完全没有开口余地“教主今早进宫,但护法法王都在那边。冰魄寒王大人这一年来奔波过甚,兼又操劳旗下事务,身体一直不大好,你回去时莫要太责怪翠山……他已经尽力了。”

陆踏歌一听丁君奔波过甚操劳事务,身体还不大好,哪里还听得下去其他的。正一边倒酒一边絮絮叨叨的掠光只听身边一声雕哨,再抬头时好友早已乘上大雕,身在数十丈之外。

连马都不要了。

青年含着笑摇头,远远眺望着新建的大光明寺的方向,眺望着那个他们费尽心血,用了近二十年终于归来的长安,许久后闭上双眼,趁着醉意低声唱道。

“圣火昭昭,圣火耀耀,凡我弟子,同心同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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