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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营帐的地是硬土地,陆踏歌这一跪发出砰的闷响,脸侧的金耳坠也因碰撞发出叮铃声。青年将双手托上头顶,垂下头,以一个标准的进献姿势不去看丁君。
太早了,还太早了。
帐里顿时静了下来,静的陆踏歌能听清自己的心跳声,也能听见丁君浅浅的呼吸声。造化轮在一角散发出冰冷的温度,自小到大,每当丁君责罚他,或者陆踏歌偶尔未能完成那些过于沉重的任务时,屋内的造化轮都好似会再凉上三分,令习得墨冰指的青年都觉得指尖发冷。
在一阵似乎十分漫长的安静后,丁君方伸出手,取回了蓝色饰带,声音有点发沉“不想接?”
“还不到时候”感觉到手上一轻,陆踏歌才稍稍松了口气。青年并未直接起身,而是就着这个姿势侧着坐了下来,把头搭在丁君膝上,垂着眸解释“踏歌此生的愿望是陪着师父,现下的愿望是尽全力助我教回到中原,掌旗使这种责任,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嗯?”丁君将手伸入陆踏歌发间,慢慢的捋顺下去,发出一声鼻音示意弟子继续说下去。
向来是陆踏歌能看得出他在想什么,丁君向来甚少揣测别人,有疑惑之处也多会直接询问,此时却有点希望自己能猜到青年的想法。
是不想接,还是碍于自己在前,不敢接?
“师父需要一个傀儡吗”大概是因为趴着的原因,陆踏歌声音颇为发闷“您指哪打哪那种。”
丁君失笑。
陆踏歌显然很清楚他想现在传位的原因,新帝借明尊之命登基,这种机会千载难逢,可以说今日能上得了近前之人,未来必定非富即贵。丁君打算借这次侍奉之功推青年在权势位上走的更远些,青年知道,明白,不反对,却不想。
因为他千里奔波的原因,他挥刀搏杀的原因不是为了权势,而是为了自己。
所以,为了自己的洪水旗,他一直在学着怎么做个足够优秀强大,足够使人信服追随的掌旗使。但这种重要的,可以说明教命运转折的场合,却希望是一直忘不了大光明寺之变痛苦的自己站在登封坛下。
帐内又安静下来,丁君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陆踏歌那头顺滑的长发,眼中闪过些许思量。青年没有打扰他,只顺服的趴在丁君膝头,享受着自打对师父表明心迹后两人的第一次亲近。
半晌,帐外鼓声又起,是大军集合的号令,陆踏歌稍微仰起头,主动在丁君的手上又恋恋不舍蹭了两下,这才站起来,为师父整理好额坠和饰带。
青年低头的时候,几缕白发垂下来,金色的耳坠在白发之间一闪一闪,若隐若现。
丁君看着他专注的样子,凝视那雪白的睫羽下明亮的蓝眸片刻,手一抬,趁陆踏歌认真为自己调整臂环的间隙摘下了青年右耳的耳坠。
“?”耳上一轻,陆踏歌微愣,茫然抬头的时候正好看见丁君慢悠悠将耳坠戴到自己耳朵上的样子,手上动作顿时停掉,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
金色的耳坠半隐在男人银色长发下,随着丁君的侧头发出叮铃数声。男人已经许久不自己戴耳坠,手法生疏,将耳垂软肉蹭的有些发红,陆踏歌盯着那点红色许久,直到眼前一暗,额头眉心骤然一润。
不管是内心的焦灼,野心的试探,还是反复将青年推开,都已经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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