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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

半年时间,足够林平之闯下自己的名声。

寻常人只道日月神教近年多了个位高权重的少教主,大多以为是东方不败的儿子。林平之初时为避麻烦不亮名声,于是这一路上或有人看他衣着华贵拦道抢钱,或有人看他眉目端秀出言相戏,亮了名声后这群人销声匿迹,再跑来的却成了五岳剑派那些正道子弟。

林平之不愿伤人性命,只提剑挨个砍条手臂,又放了回去。

饶是如此,他仍被那群人冠了个极难听的称号,得五岳剑派声讨。

东方不败传消息来时是初秋,柳絮同风起,落了洞庭满湖,他将信贴身放在怀里辗转一夜,天亮时靠在竹篷边,借着微光看清那纸上不过寥寥数语,一言以蔽,是提醒他提防五岳剑派。

这信是行楷所书,字迹大气磅礴,行云流水,林平之翻来覆去的将之看了两遍,点灯挑芯,用瘦金体缓慢端正回复了两个字。

已阅。

五岳剑派围上来时,林平之只看着一个人。

左冷禅已是半个老头,却奇异的面白无须,剑指林平之,喝一句魔教妖孽,速来伏诛。

林平之远远望了眼四周,他刻意将这些正道引至一处山顶,此时未免遭遇腹背皆敌的困窘场面,前是左冷禅后有岳不群,周围还站着圈虽没什么能耐却足够扰人的蝼蚁。

只是这地方实在是开阔,集天地造化,钟灵神秀,薄雾绕青山,存一股清气在人心头。

清幽安静,是个比斗的好地方。

青年人不慌不忙,掸了掸黑袍上近乎不存在的灰尘,语声平静道“左盟主,我林家的辟邪剑法,用着可还顺手?”

这话虽是反问,却愣是透出股森然戾气,左冷禅一愣,当即否认此言,喊了句小子信口胡说污我名声,手上倒提剑便刺。

林平之神色淡漠,玉女剑法却精妙的很,此话出口只为了拖一拖那群什么事都不知道就跟着师父冲来送死的小辈弟子。他不愿白造杀孽,那群人能少扑上来一个就能活下来一个,只是杀过来的,也就不必留情。

这一战天昏地暗,玉女剑法不是杀人的剑法,却硬是被林平之使出了一股狠辣味道,十年前灭门惨状历历在目,他只觉自己每一剑都是砍在寂夜下那群不知面貌的匪徒身上。

畅快淋漓,恣意近狂。

隐约听见有人唤他名字,林平之初时不管,待那声音近了,一句“平之”惊得他幡然醒来,转头时已是一片修罗之境。

岳不群身死崖顶,左冷禅不知所踪,一地横尸,血渗重岩。

他心知那人不可能来,教内事务虽已不似前几年那般多可终是要有教主坐镇,眼睛却忍不住四处搜寻起来。

可万山空寂,唯鸟鸣虫啁。

林平之在深秋时追上了左冷禅,将之斩于剑下。

人头落地时他有点发愣,先是觉得十年仇恨如此飘忽,又仿佛一块石头当真落地。

没了岳不群和其他五岳剑派弟子,左冷禅使出的确实是和葵花宝典如出一辙的辟邪剑谱,只是形似意不似,比葵花宝典慢了许多,硬生生被林平之看出了破绽。

手下手脚麻利的上来用东西糊在人头上,说是要给教主送回去,那模样比林平之本人都要高兴上三分。

林平之看着他们折腾,看了一会儿忽然道,不用送了。

他道,我们回去。

登岸已是深夜。

船家是日月神教的教徒,林平之命其中一个手下给这船家找了歇脚处再回去休息,目送着另一个手下背上背着女娃怀里抱着男童小心翼翼跟着,这才牵过马一路直奔黑木崖顶。

大半年而已,没人能忘记少教主的样子,一路守卫见到少教主都忙不迭站好,林平之看眼他们火堆里零星的几块通红碎碳,在心底把今年冬天多采购些炭火的事提上议程。

但这些如今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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