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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白鹿的,当时父王极其高兴,觉得这是祥瑞,兴许我将来有些造化也未可知,因此一贯不肯纵着我,只让我认真。”

顿时周围一群伴读恭维道:“白鹿!果然是极祥瑞的吉兆啊!”一时马屁声不绝,谄词如涛,有些学生看不过,纷纷侧目而视。

姬怀素心里冷笑了声,却也知道姬怀清的确是家里深寄厚望,自己呢,也只有自己进京后,父王才对自己的母妃重新尊重了些,便是如此,也未对自己提供些许助力。

一旦等皇储定下,他被打回原型,母亲又将会是回到从前那种尴尬冷落的位置……世子和他不是同母,他的母妃是继妃,也因此他有着一堆嫡兄弟和一堆庶兄弟,在康王这里,儿子是最不值钱的,娄继妃除了出身翰林家里比较清贵以外,一无所长。

只有当上皇储,将昔日所有看不起自己的人踏在脚下,才能扬眉吐气,一雪前耻。

他看着已经走远不见的车子,想着谜一样的昭信侯云祯,他明明听自己的琴会落泪,但他居然宁愿和姬怀盛一起开镖局做生意,却对自己完全拒绝,到底为什么?他不理解。

那天云祯吹的《白马归》,目光里含着的哀愁、怨尤把他给触动了。

深受帝宠的昭信侯,这么个年纪,到底是经历过什么,怎么会吹出那样沉重的曲子?他是在受委屈吧?长公主和先昭信侯先后去世,他一个人,特别艰难吧?

姬怀素心情复杂地回了自己的房间,毫不意外自己的房间方位并不算好——如同他现在不尴不尬的位置一般。

朱绛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只是和昭信侯从小玩到大,就能跟着昭信侯去和皇上一块起居,若是自己争取到了昭信侯,此刻和他一起去云龙殿面圣的,应该是自己才对。

云龙殿里,被无数人羡慕嫉恨的朱绛,正战战兢兢地坐在膳桌前食不下咽。云祯倒是心很宽地给他夹松子糖:“尝尝这个,宫里的做法和外边不一样,都是冰糖屑炒香的,特别好吃——皇上,怎的不见丁总管呢?”

姬冰原淡淡道:“他和高信在京里还有些事办完再过来——还没用几口饭,就吃点心,仔细没胃口。”

云祯嘻嘻一笑:“两人都办差去了啊,那皇上您身边还有能使唤的人不?有什么只管使唤我,子彤来尝尝这个翡翠狮子头,味道也很好。”

朱绛一双筷子夹了半日都夹不起来狮子头,背上全是汗,实在是,皇上的目光太可怕了啊!这怎么吃得下去啊,皇上虽然说话挺和气的,但是那目光看谁都仿佛一点温度都没有一样,沉而冷,为什么吉祥儿就能这么自然地吃饭呀!

姬冰原看这小子一副立时三刻就要去世的样子,总算收回了目光,默默一个人用膳。

这第一嫌疑人,自然就是这定国公的小子了,他与云祯从小一块儿玩到大,听说也是个纨绔来着,看皮相确实还不错,会是他带坏了自己家孩子吗?

他又看向云祯傻吃傻喝的样子,实在是憨得伤眼,但是两个少年一个穿着石榴红的袍子,一个穿着紫色侯服,一样的紫金冠,两人并排坐在一块儿,就像两匹野地里恣意奔跑的小马驹,青春活力扑面而来。

只看外貌,也还算配得上,但看吉祥儿举止,又不大像有什么私下勾当。

也还有时间,反正也把这小子拘来眼皮下边了,若真有情,这是瞒不住的,姬冰原想着。

京里,昭信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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