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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章琰看着云祯一片天真烂漫,心念数转,也没说太多,只又说了几句,才起了身和罗采青出去。
罗采青一行笑道:“这下章先生可放心了吧?我一直说侯爷深得圣眷,章先生还忧心成这样,我说实是杞人忧天了,陛下既敢在朝廷叱责罢免言官,定然也已给侯爷分剖明白了,这进不如退,厚积才能薄发的理儿,皇上明白着呢。侯爷也是一片天真烂漫之心,难得全没在意这些名利,章先生刚才怎不再多教他几句御前应对之法,不然他日日在御前,万一做了什么,触怒圣颜,反倒不美。”
章琰看到路过的司砚让人小心翼翼捧着两盆蒙着轻纱的花走,已是叫住司砚问道:“小哥这是要去哪儿办差?”
司砚转头看到他们连忙行礼笑道:“见过章先生、长史大人,是花园里种出了好生稀罕的绿萼,侯爷让小的送两盆进宫给皇上赏花。”
章琰和罗采青交换了个眼神,颇为安慰,让司砚走了,罗采青笑道:“宫里什么名花没有,不过侯爷年少,见着个好的巴巴地孝敬进宫,倒只让人觉得孝心可贵,若是换个人做来,怕少不得个媚上的罪名。”
章琰道:“这也就是我不说的原因。你我在名利场中打滚多年,凡事都要多想个几分利弊,若是教侯爷说点什么,到了皇上跟前,皇上一听便知道是旁人教的,反倒不美。皇上少年领军,征伐四方,心思深沉,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如今他垂拱而治,却仍洞察人心。如今侯爷这般,不经斧凿,未遭雕琢,浑金璞玉,反倒入了皇上的眼。”
罗采青转念一想也觉得对,赞叹道:“早听说章先生青衣军师美名,果然高见。”
章琰沉默了一会,坦然道:“惭愧……我却不曾出什么力——长公主薨后,我颇有些心灰意懒……”
追忆起来,长公主逝世后,他看出公主这一脉的势力势必是要衰落的,早生退隐之意,只是云祯年纪尚幼,他猝然离去,不免有些对不住公主,但又十分嫌弃云祯纨绔肤浅,幼稚无知,前昭信侯更让他厌恶,因此一直疏远着小侯爷。想来小云侯爷大概也知道自己不喜他,也不如何亲近他,他正中下怀,更是巴不得再等一段时间就归田园居,马放南山去。
只是想不到,什么都不懂,也没有人帮的纨绔小侯爷,不知什么时候,就误打误撞地走出了最优的解决办法,甚至因为纯属赤子之心,发自天然,竟比多少苦心谋算机巧翻尽都还要好,这才叫聪明不如不聪明,大智若愚呢。
他站了一会儿,才有些怅然道:“是侯爷赤子之心,天然美质。”
第21章 马球
遥远的无数骑手在马球场上驰骋而过,大声呼喝着。
姬冰原约了中书省的几位丞相谈事,正坐在步辇上路过宫墙,遥遥听到远处充满活力的欢呼声,不由转头问了句:“是什么?”
丁岱连忙上前笑道:“禀陛下,今儿的骑射课,是组织的马球赛,高大人前日和您禀过的。”
姬冰原点了点头,想到适才出来看到还在赖床午休的云祯,诧异道:“吉祥儿怎的不说?怎的刚才我出来还看到他还在赖床,他不去活动活动筋骨?”
丁岱笑道:“早问过侯爷了要不要伺候他换了骑马的袍靴,宫里有备下的,他却说不好玩,都是宗室公子,伤了哪个都不好,还不如在家和自家的孩儿们玩,还玩得开一些。”
姬冰原失笑:“倒是孩子话,马球场上一点半点的冲撞,本来就不会怪罪,不过也罢了,不顽就不顽吧,他现在风头正盛,马球场上怕是要被针对,韬光养晦避避风头也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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