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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离。
任东升几次前来医院,却只站在病房门口看着,不肯推门进去,看一会儿,又独自走了。
江桓手里拎着热水回来,站在病房门口,看着远去的任东升,静默了一瞬。
他刚离开了三两分钟,病房里的任川已经受不了了,幼鸟一样喊着,“哥——!”
江桓走进来,告诉他,“你爸来了。”
任川愣了,“他……不进来?”
江桓知道问题出在自己身上,“下次我避开吧。”
“不。”任川果断不答应,“你不准走。”
“行。”江桓“嗯”一声,“不走。”
“哥……”任川看向他,炎炎盛夏,江桓却长袖长裤,捂得严严实实。
他伸手摸上了江桓的喉结,手指似有若无的,羽毛一样撩拨,“现在没人了……”
“衣服脱了给我看看。”他像个小流氓,带着点勾人的意味,“验验货,看看是不是我好的那一口。”
江桓捉住了他作乱的手,“你想什么呢?”
任川逼着他,“脱给我看看……”
“不行。”江桓拒绝了,“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就这么大色心。”
他唇角勾起了笑,“把我勾起来,你负责灭火么?”
"灭。"任川豁出去了,“有嘴有手,拿什么不能灭?”
江桓按了一下他的脑门,“等你好起来再说。”
“江桓。”任川的脸害怕,“你别瞒着我。”
“你的嗓子……你的腿……还有你身上……”任川说这些话都在发抖,“你给我看看……”
江桓避开了他的眼神,默不作声的,将衬衫的纽扣一颗颗扭开,肩臂一展,布料落地。
他没有一开始那么皮包骨头了,可还是瘦,肋骨清晰可见,更加瘆人的是,身上的伤疤一层叠着一层,已经是纹身所不能掩盖的了。
任川抖着手,将手掌贴在了他的胸口上,就在他的手掌之下,一道寸许长的狰狞伤疤,证明着,江桓曾几何时与死亡是那么接近。
任川蓦然回想起来,陈茗荷说过的话——深渊屠龙。
屠龙是要豁出命的,要从那利齿下存活下来,其中艰难,根本无从去想。
任川流着泪,将自己的脸贴在江桓的胸口上,听着那咚咚跳动的心音。
他的骑士,浴血而归。
不远万里。
任川问他,“腿是怎么断的?”
江桓的声音很淡,“被打断的。”
“嗓子呢?”
“烫的。”
“身上的伤……”
“你问的是哪一道?”
问到后来,任川最先受不了,他摆手叫停,“算了,你不要说了……”
“没那么疼。”江桓风轻云淡的样子,“又不是没有更疼的。”
任川看向他,“什么更疼?”
江桓凑过来,将脑袋埋在他颈窝里,深深地呼吸一口,“知道你胃癌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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