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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座湖,江南五大家族一齐接驾,还有许多虽名不见经传却也藏了内富的大家族,真是黄金铺地一般的奢侈,一场饮宴,极尽奢侈,小叶相调停得当,热闹非凡。言君玉离席净手,只看见金盆里水十分碧绿,问是什么,侍女花容月貌,温声答道:“是今春的新茶。”
奢侈到了这地步,简直让人不安。言君玉也觉得小叶相像是有点心事,晚上问萧景衍,帝王神色淡然:“□□封叶慎就是为了江南,他不驯服江南,如何再封王?”
他虽然不像庆德帝,要贫民弱民,但江南势头迅猛已是事实。盐铁两税已经不是命脉,丝绸茶叶才是大头,新崛起的商户已成了大势,连地税都已经没了效力。虽然是富甲天下,但也有两宋之虞。
但言君玉知道他心中早有成算,不然为什么还带着张文宣呢。
江南养得这样肥,需得绝佳的庖厨,看穿了经脉,才能一点点拆开,将膏腴收入国库。秦晋两地虽然哭惨,也不全是虚言,他们出地出人,江南虽然出了钱,现在看看,却是九牛一毛。
言君玉本来还想再问,只听见帘外传来笑声,似乎熟悉,只是不敢相信,正想迎出去,帘子被挑了起来。
他穿着那西戎马帮为他置办的江南锦缎青袍,看起来倒比言君玉还精致一些,瘦了,塞上风沙大,容大人却仍然一样白,里面穿的却是胡人的内衫,戴着的玉价值连城。不愧是云岚口中最爱华贵的容大人,见到言君玉,桃花眼笑得弯下来。
“怎么,傻了?还不快给哥哥磕头?”
扬州一夜,饮宴通宵。圣上在瘦西湖设宴,灯火通明,乘船游湖,岸上十里林花红,夜色下的烟霭那样漂亮,远山也如同梦中。
言君玉只抓着容皓不肯放手,容大人只是笑:“诶诶,先让我行了这个酒令,两个状元郎打我一个,岂能让他们嚣张!”
言君玉怎么也想不到赫连竟然敢来,这样看来,那马帮其实是给他探路的。不过西戎能议和,赫连是点了头的。他要是折在大周,西戎那帮蛮子,一定会在边疆劫掠一番,再起战事也未可知。
他终究是西戎的帝王,言君玉也知道他把西戎北边希罗人的故国打了个稀巴烂,知道这人是有点狠的。好在萧景衍神色淡然,跟他饮酒,闲话几句各国的风致,仍然是棋逢对手。
当年茶楼一会,白狼王和黑狼王,转眼就到今天。这样看来,赫连的预言其实全部应验,除了他拐走了大周的容大人这点,实在让人生气。
喝酒到最后,言君玉醉得不行,还拉着容皓的手,让他讲在西戎的见闻。睡觉也缠着他,他这一缠,留下两国的君王只能对坐饮酒,到第二天才终于拆开了。
第二天,天珩帝驾临镇江,镇江纸墨都好,谌文跟着沐凤驹去买纸,两个状元郎人才楚楚,正是江南杏花时节,两边楼上时不时有女子扔下杏花枝来,也有果子和香囊的,谌文无奈地笑着摇头,正觉得江南风气开放时,楼上掉下来一大团纸,正落在他怀里。
他本来是非礼勿视的,却觉得字迹有点熟悉,展开一看,正是他们殿试的题目。闹市里人声鼎沸,叫卖声不停,他却看住了,一目十行看完,真是口齿噙香的好文章。
“……这样看来,谁是魁首还未可知……”
“什么未可知?”沐凤驹买了几卷纸回来,好奇地问他,见谌文不答,凑过来一看,也看入神了。但他到底机灵,不像谌文看完了还要推敲,他看完就一抬头,看见阁楼上一个十八九岁女子,肤白如雪,穿着紫襦,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你们俩,哪个是谌文,哪个是沐凤驹?”她问道。
沐凤驹从来讲礼,但也许是今日春景好,他也笑着回道:“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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