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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一身血腥,左肩甚至中了一箭,得意得很:“晚上有庆功宴,收拾一下。”
靖北侯俞烨虽年轻,也是征战近十年,看死伤的态度自然与他不同。靖北伤亡两万,战死的不过六千人,却换来西戎三万铁兀塔的伤亡,还有数万的西戎骑兵还没清点出来,实在是前所未有的大胜,也是第一次大周伤亡比超过了西戎。
庆功宴上他被安排坐在靖北侯左手边,右边就是靖北侯帐下的第一谋士褚良才,是个俊秀英挺的青年,只是沉默寡言。监军的恭亲王也只是露了一面,就去安抚受伤的士兵了。
这场胜利虽然酣畅淋漓,但真正在庆祝的,似乎只有他和靖北侯。他本来是不会这么自以为是的,毕竟自己只是个小副将。直到靖北侯去换药时,把他也一并叫上了。
“怎么了?”执掌十数万兵马的王侯,其实私下也不过是个二十四岁的青年而已,一面被包扎伤口,眉头也不皱一下,还笑他:“叶将军这点小伤都怕,以后还怎么抚恤士兵?”
叶庆本来避开眼睛的,见他这样说,也就索性盯着了。西戎的铁箭头虽然不如大周的暗箭狠辣,但铁毒也重,要等消肿后再全部用干净匕首挖过上药,看起来颇吓人。俞烨也皱起眉头,满身大汗,听见外帐的饮宴声有点萧索,不由得笑道:“这些老头子真是爱唉声丧气,不过中一箭而已,一个个垂头丧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出了什么事呢。”
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之所以庆祝的气氛不热烈,是因为大家都不相信察云朔会这样轻易罢休,一则西戎这次进攻的人并不多,这场胜利更像是试试水,顺便给靖北一点甜头而已。
但他这样说,恰恰有种你知我知的气氛。
叶庆也觉察到了,于是说笑道:“侯爷也知道他们担忧,那还不赶快筹谋,早早娶了夫人,也好让他们放心。”
“你这腔调,简直是和魏海一模一样,念得我头疼。”靖北侯嫌弃地笑道。
“侯爷宁愿头疼都不肯早做打算?”
“匈奴未灭,何以为家?”
其实早也猜到了,靖北侯的兵法,肯定以霍去病为榜样的,但他这样说,难免叶庆想起另外一个外号也是小骠骑的人来。
“侯爷这话,倒让我想起一个人来,不知道侯爷有没有听过……”
“敖云嘛,他不是恭亲王的人吗?”靖北侯厌恶地皱皱鼻子,显然对敖云很不待见:“还喜欢妄议兵法。褚良才最近也跟他们走得很近,真不知道现在靖北到底是谁说了算。”
叶庆还想再说,靖北侯已经转开话题,一面穿起衣服,一面笑他:“叶将军今日立了大功,想要什么奖赏。”
“奖赏好说……”叶庆漫无目的答应着,刚要敷衍,却反应了过来,不敢相信地看着靖北侯。
靖北侯是掌军日久的人,称呼从不含糊,往常都是叫他叶副将……
“才反应过来?”靖北侯笑他:“给你一万骑兵,明天察云朔还要来,你跟着我就行了。以后别在魏海那做什么副将了,半年了还是这个样子,好好打仗,论功行赏,少不了你的。”
后来,叶庆无数次回想那天,如果他当时执着地推荐敖云,或者干脆拿这个新封的将军做担保,结果会怎么样?
他知道改变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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