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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是玄武门,仍然是这样让人忍不住咳嗽的寒冷天气,乐游原上今年桃花应该很好,可惜他看不到了。

连他的随从都是懵的,这数百人都或是朝堂上落败的小官吏,或是穷苦边军。按理说是不该这么丧气的,但这个任务其实和发配边疆没什么区别,稍微有点门路的都不会参与,但今天的队伍里,却多了一位他们做梦也想不到的人。

满朝文武中,除了小叶相,谁还能比得上他的尊贵、他的炙手可热。日后登堂拜相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就连他身上那身金绣锦衣,都比这一整支队伍来得贵重。没人敢信,都当他是开个玩笑。

临出发果然有变故,宫中一骑飞来,马都跑得直喘气,高擎着一卷圣旨,是个內侍的样子,高声喝道:“请容大人留步!”

“不是容大人。”容皓骑在马上,懒洋洋地笑,朝他指一指自己身边旗帜:“是从六品的小官,还不如你高呢!”

穿着红色锦衣的內侍脸色苍白,像是病容,眼中像是有怒火,生得极为漂亮,可惜这支队伍中都是朝堂边缘人物,否则也该认出来了。他只冷声道:“等着吧你!”

很快后面的队伍匆忙赶到,是一支显然出自皇宫的队伍,随从不多,但引路的是一名穿着红绡的宫女,显然是女官。大周宫廷女官极少,只有帝后和东宫三处才有,最低都是五品,除非供职到了年纪,轻易是绝不出皇宫的,多数是终老宫中。

步辇如飞赶过来,出来的女官十分温婉好看,穿的甚至是软底绣鞋,一看只能在锦毡上走动的。衣衫发髻自不必说,只匆匆披着一件狐肷披风,十分狼狈,满脸怒意。

“云岚姑姑。”容皓笑着跟她打招呼:“假传圣旨,可是死罪。”

云岚没有理他,她眼睛似乎都被怒火烧红了,脸色却惨白。

“你疯了,容皓!”

东宫最艰难时,是她和自己一起度过的,就算都是权谋联手,多少也有点真心。容皓也知道她眼睛为什么而红,所以更要戏谑地笑道:“我不过是顺从自己的心意罢了。”

“你学的是儒,克己复礼为仁,顺从什么自己的心?”云岚气得声音都哑了:“你别发疯!”

她甚至往别的方向想:“是不是因为你兄长进京?安宁王虽然传长传嫡,也不是不可以图谋的……”

容家世袭罔替的王位,在她看来也是可图谋的,夺嫡也不过是一句话而已。她谋算时眼中总有这种锋利光芒,自己以后一定会很怀念的。

容皓笑了起来。

“我哥进京是好事,我正好走得了无牵挂!”

“你想去哪?”云岚骂道:“朝中正是用人的时候,你学了一辈子的儒……”

“正是因为学了一辈子的儒,才要走。”容皓笑得眼弯弯,他是不惯骑马的人,就这么一会儿,骑在马上就已经歪了,但这支队伍却是去向边疆的,是战事最激烈的地方。

“我这些天,一直在想小言最后那句话。他太傻了,还想找敖霁,等他当上将军,敖霁骨头都烂了,小言还是那脾气,一急就什么都忘了。其实想救敖霁的方法,哪里是在边疆呢……”

当初在茶楼上,黑狼王和白狼王的故事,小言都忘了。年轻的白狼已经登基,那黑狼呢?他们都以为赫连说的黑狼王是呼里舍,原来是蒙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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