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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就这样垂着眼睛玩了言君玉的手许久,用指尖一个个碰他的手指尖,御辇里昏暗,言君玉本能地知道他在伤心。
“是有新的战况吗?”言君玉问他:“所以圣上才会放你出来。”
幽州沦陷虽然恐怖,但庆德帝狠起来赫连都能放走,敖仲又始终没有依附东宫,只要硬得下心,不放东宫,直接让敖仲开拔,支援幽州,还是可以做得到的。言君玉对于庆德帝的心性已经有所了解,光是幽州沦陷不会让他这样。虽然玄同甫已经倒戈,但朝堂上还有希望,这背后一定还有别的事。
“父皇吐血了,不是咳血,而且已经三天了。”萧景衍轻声道。
怪不得。
“他是因为这个才放你出来吗?”言君玉问。
“不是。他放我出来是因为兵部和户部全部投向我了,算上玄同甫,官员有三分之二都上了奏章,他没有办法了。”
虽然不到逼宫那一步,但官员倒戈至此,已经没有悬念了。言君玉现在已经长大了,早就不会觉得自己像个横冲直撞的小牛一样在东宫糊里糊涂看到的那些就是东宫力量的全部了,至少那些深夜的小纸卷从来都不知道来自何处,光是一个朱雀显然也无法拥有如此灵通的消息。
正如太子妃所说,老叶相教的谋略,是如同一张巨网一般,一点点收紧,在你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棋盘上已经布满了他的暗子。也许从一开始,这场权力之争的结果就已经注定了。
但言君玉知道他伤心不是为这事,曾经一起赏梅花的至亲,发愿心要做好父亲的庆德帝,最终交权,不是因为承认了自己儿子的出色,而是因为身体情况所迫,这是极残酷的事实。但萧景衍有着龙一般的胸襟,他不会在乎这个的。
他伤心的是他的父亲要去世了。
不然他不会这样回护他。
“还是有一点真心的。”他轻声告诉言君玉:“哪怕只有一点点,那也是他能给出的全部真心了。”
庆德帝没有得到过先皇的宠爱,但他也真真切切地宠爱过他的太子,给他最好的师父,给他最好的东宫,当年梅花树下,帝后情深时,年幼的太子一定有着像寻常人家孩子一样幸福的童年。不然后来他不会那么傲慢天真,竟然敢在十六岁时去挑战皇权,几乎是忘了庆德帝不仅是他父亲,还是至高无上的帝王。
言君玉正思索,却听见萧景衍忽然轻声道:“小言知道了。”
他吓了一跳,几乎要以为心声都被他听见了。反应过来之后,才想到他说的可能是帝后离心的事,毕竟萧栩刚跟自己说过,也算是宫闱秘辛了。
果然萧景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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