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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大人的心。”他还在说笑。
容皓没有答言,而是神色漠然,一路穿风踏雪,出了西戎使馆。跟他的侍卫也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冷漠样子,使馆外面又停了两辆马车,看起来像是雍瀚海和刑部的,东宫侍卫不多,但能动用一部分禁军,都是重盔重甲的骑兵,容皓翻身上马,有侍卫想要给他盔甲,他没有接。
大雪纷纷扬扬落下,天色漆黑,火把烧得毕剥作响,火光映在西戎使馆外墙上,人和马的影子黑魆魆,如同一片树林。
这里是五百精兵,西戎使节团留下来的士兵也不过五十来人,还要刨去那些因为会说汉话而带来的老兵,整个西戎使馆已经被团团围住。
“大人?”禁军的小首领有点迟疑的样子。
骑在马上的青年披着狐肷披风,难得看见他穿胡服,黑色锦衣上有着赤金的暗纹,眉目俊美风流,然而神色冷下来时,却像极演义中那个杀伐决断的平西王爷。
“听我号令。”他冷声道:“弩上弦,剑出鞘,从现在开始,不管是谁,只要想从西戎使馆里出来,一律杀无赦!”
礼部官员本来有些犹疑,还在轻声议论道:“西戎人是上书请辞的,一切都是比照惯例,这样不好吧……”“杀了他们,岂不是师出无名?”,但是一看雍瀚海雍丞相这等“纯臣”的马车里都毫无动静,像睡着了一般,就知道容皓这格杀勿论的指令不仅是东宫的主张,恐怕连庆德帝也是默认的。
看来京中疯传的净卫杀了呼里舍的事是真的,反正已经撕破脸了,放这批西戎人回去,也不能缓和局势,反而更加危险。而且里面很有几位猛将,就算是为了削弱西戎的力量,也该杀了。
弩机上弦的声音十分特别,有种凛冽杀气,如今禁军配备的都是改良过的烈风弩,靠两人合作,躺地脚踏上弦。三百多斤的巨力,能轻易射穿柱子,泥墙在烈风弩面前就如同纸糊的一般。上百架的烈风弩守着西戎使馆,就是一只鸟都飞不出去。
事已至此,这西戎使馆里的人已经成了死人了,只是死在今天还是死在察云朔进攻的那天而已,除非西戎连南院大王被大周害死都能忍,否则一场大战不可能消弭,他们也没法回到西戎。
此消彼长,士兵猛将都算小事,赫连是蒙苍最得力的谋士,是绝不能放回西戎的,否则一定是如虎添翼。
这是连雍瀚海和段长福都能明白的道理。
净卫到时已经是卯时了,朱雀带着一百多净卫,也是高头大马,轻盔轻甲,净卫的杀气和禁军又不同,更阴冷些。况且大周整体说来已经太平百年,禁军杀的人可能还没这些净卫一半多,看起来辉煌威风,实则远不如这些沉默阴沉的內侍手上沾的血多。
朱雀是东宫暗棋,容皓虽然在呼里舍的事上被排挤在外,但也早就知道了内里究竟。此时两人心照不宣,明面上仍是水火不容。连头也没点一点,倒是雍瀚海一见他来,十分亲热,亲自从马车里钻出来,左一个“圣上今日龙体安康?微臣昨天让人孝敬的鹿血膏用了不曾?”右一句“统领大人也清减了,不要太操劳了”,嘘寒问暖说个不停,朱雀只是淡淡的。
其实容皓并不觉得今天能杀赫连,但从边疆异动看,也不过是这三四天里的事了。今天杀了反而更好,明天他就不来守了,等到边疆战报传来,他多半要死在禁军手里。
不像百姓从演义中听故事,容皓是从自家祖上的来往书信中看开国故事的,当年罗慎思射杀小韩王时,□□并不在盘天河,而是在江北作战,叶慎和容凌通信时,说头颅送到他面前,他沉默不语,晚上却拎着酒去帐顶看了半晚上的月亮。
杀还是要杀,怀念也要怀念,权谋场中,向来如此。
卯时是西戎人上书说要出发的时间,众人都以为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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